□新郑市史志办主任 李磊

博物君子

【释义】

指博学多识的人。

【出处】

《史记·吴太伯世家》：“延陵季子之仁心，慕义无穷，见微而知清浊。呜呼，又何其闳览博物君子也！”

《后汉书·周荣传》：“蕴椟古今，博物多闻，《三坟》之篇，《五集》之策，无所不览。”

《左传·昭公元年》：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贿之。

【事件】

公元758年冬，诗圣杜甫被贬为华州司功参军。公元759年春，杜甫自洛阳经潼关回华州的途中经过奉先县，访问了居住在乡间的少年时代友人卫八处士。一夕相会，又匆匆告别，感叹于人生离多聚少和世事沧桑，杜甫写下了《赠卫八处士》这首动情之作。诗中有云：“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何谓参商？有何喻意？出自何时何处？这些问题的答案要从被晋平公称誉为“博物君子”的春秋名相子产论病晋平公的故事中去寻找。

【成语故事】

子产首次探病 婉言相劝受赏

晋平公，姬姓，名彪，晋悼公之子，公元前557年至公元前532年在位。晋平公即位之初，晋国与楚国发生湛坂之战，获得胜利。公元前552年，同宋、卫等国结盟，再度恢复晋国的霸业。公元前550年（鲁襄公二十三年、晋平公八年）6月，由于领土争端，晋国抓了卫献公，关在士弱家里。到了冬天，卫国人把卫姬送给晋平公，晋国才释放了卫献公。

又过了9年（鲁昭公元年、晋平公十七年），晋平公的身体出现了状况。郑简公派子产到晋国访问，并探视晋平公的病情。子产一行到达晋国，晋国负责接待的大夫叔向前往子产住所看望，谈到了晋平公的病情。

叔向说：“我们国君的疾病，占卜的人说是实沈、台骀在作怪，询问太史，太史说不知道这两个人，谨敢请问这是什么神灵？”

子产说：“从前高辛氏有两个儿子，大的叫阏伯，小的叫实沈，住在大树林里，不能相容，每天使用武器互相攻打。帝尧认为他们不好，把阏伯迁移到商丘，用大火星来定时节。商朝人沿袭下来，所以大火星成了商星。把实沈迁移到大夏，用参星来定时节，唐国人沿袭下来，以归服事奉夏朝、商朝。它的末世叫做唐叔虞。正当武王的邑姜怀着太叔的时候，梦见天帝对自己说：‘我为你的儿子起名为虞，准备将唐国给他，属于参星，而繁衍养育他的子孙。’等到生下来，有纹路在他掌心像虞字，就名为虞。等到成王灭了唐国，就封给了太叔，所以参星是晋国的星宿。从这里看来，那么实沈就是参星之神了。从前金天氏有后代叫做昧，做水官，生了允格、台骀。台骀能继其世业，疏通汾水、洮水，堵住大泽，带领人们住在广阔的高平地区。颛顼因此嘉奖他，把他封在汾川，沈、姒、蓐、黄四国世代守着他的祭祀。现在晋国主宰了汾水一带而灭掉了这四个国家。由此来看，台骀就是汾水之神了。然而，这两位神灵与晋君之病无关。山川的神灵，遇到水旱瘟疫这些灾祸就向他们祭祀禳灾。日月星辰的神灵，遇到雪霜风雨不合时令，就向他们祭祀禳灾。至于疾病在您身上，也就是由于劳逸、饮食、哀乐不适度的缘故。山川、星辰的神灵又哪能降病给您呢？我听说，君子有四段时间，早晨用来听取政事，白天用来调查询问，晚上用来确定政令，夜里用来安歇身体。在这时就可以有节制地散发体气，别让它有所壅塞以使身体衰弱。心里不明白这些，就会使百事昏乱。现在恐怕是体气用在一处，就生病了。我又听说，国君的妻妾不能有同姓，因为子孙不能昌盛。美人都占尽了，那么就会得病，君子因此讨厌这个。所以《志》说：‘买姬妾侍女不知道她的姓，就占卜一下。’违反这两条，古代是很慎重的。男女要辨别姓氏，这是礼仪的大事。现在君王宫里有四个姬姓侍妾，那恐怕就是为了这个缘故吧！如果是由于这两条，病就不能治了。去掉这四个姬姓女子还可以，否则就必然得病了。”

听了子产所言，叔向说：“好啊，你所说的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都是对的。”晋平公从叔向那里听说了子产的话，由衷地赞叹说：“他真是知识渊博的君子啊！”于是送给子产以丰厚的财物作为赏赐。随后，晋平公又求医于秦，秦景公派出了名医前往诊病。相较于子产的婉言论病，秦国名医对晋平公的病因更加直言不讳，他说：“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

郑相子产和秦国名医的劝诫让晋平公有所顾忌，却又心有不甘：既然同姓不婚，那么就娶异姓女子。公元前540年夏4月，晋平公派韩须到齐国迎娶少姜。晋平公宠爱少姜，称她为少齐。秋季，少姜卒。第二年，晋平公又派韩起赴齐国迎娶齐景公的女儿。齐国贵族公孙虿因为少姜受到宠爱，竟然把他的女儿更换了齐景公的女儿，而把齐景公的女儿嫁给别人。

第二次论病，讲故事缓解病情

子产第二次论病晋平公，发生于公元前535年（鲁昭公七年，晋平公二十三年）。这一年春天，子产再次访晋国，晋平公又有疾。韩宣子迎接客人，私下说：“寡君卧病，到现在3个月了，应该祭祀的山川都祈祷过了，但病情只有增加而没有见好。现在梦见黄熊进入寝门，这是什么恶鬼？”子产回答说：“以君王的英明，您做正卿，哪里会有恶鬼？从前尧在羽山杀死了鲧，他的精灵变成黄熊钻进羽渊里，成为夏朝郊祭的神灵，三代都祭祀他。晋国做盟主，或者没有祭祀他吧！”韩宣子祭祀鲧。之后，晋平公的病逐渐痊愈，把莒国的两个方鼎赏赐给子产。

对于晋平公的真正病因，子产出于外交礼貌不便直言，而是以讲故事的方式婉言相劝，使晋平公有所顾忌，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病情。

又过了3年，公元前532年，晋平公去世。晋平公在位26年，多宠后宫，大兴土木、不务政事，致使政务落在私家门下，为后来三家分晋埋下了伏笔。后来，人们借用晋平公评价子产的话，以“博物君子”来指代那些博学多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