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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C12版:娱乐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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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安:电影有穿透隔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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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安:电影有穿透隔阂的力量

中原网  日期: 2007-03-22  来源: 郑州晚报  
  继柏林勇擒“金熊”后,上周日《图雅的婚事》在北京进行了一场特别放映,本报记者独家专访该片导演——

  

  王全安和余男在第57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获最高奖项——金熊奖。这是继贾樟柯勇擒威尼斯“金狮”后,第六代导演的又一捷报。至此,第六代导演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仅缺戛纳一枝“金棕榈”。

  漫长的9年,王全安只拍了《惊蛰》《月蚀》等3部影片,都送到柏林电影节参展,都用了同一个女演员余男,这次他赢了。在今年的柏林电影节上,王全安执导的《图雅的婚事》几乎没有竞争对手,得到7位评委中5位评委的投票,一举获得第57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高奖项金熊奖。这是继1988年张艺谋的《红高粱》第一次“擒到”金熊,1993年谢飞的《香魂女》和李安的《喜宴》同获金熊奖后,中国影片又一次在柏林摘得金熊大奖,同时也是继贾樟柯去年威尼斯捧得金狮奖后中国第六代导演的又一突破。记者几经周折,终于在日前“逮着”了王全安,他在电话中接受了记者长达两个小时的专访。    

  王全安告诉记者,上周日《图雅的婚事》在北京万达影城进行了一场放映,这是本片在全国范围内的第二次公开放映。而他特别强调这只是一场“特别放映”,因为至今为止,《图雅的婚事》尚未进入各地院线的排片表。之前,该片曾经在广州进行过一次公开放映,受到当地观众的热烈响应,“连影院过道里都坐满了人”,但是在院线发行的问题上,至今仍未有定论。王全安表示,全国几乎所有的发行公司都主动与他进行过联系,但是谁也拿不出一个有新意的发行方案。《图雅的婚事》在柏林参赛之前,就获得过电影局审查委员会的高度评价,在柏林参赛期间,又获得了当地普通观众和评审团的一致好评,这些都让王全安对影片在国内的公映充满期待,但是各地院线的排片计划将告结束,从时间上推算,《图雅的婚事》想赶在五一黄金周前上映的希望不大了。晚报记者 梁晨 祁京 实习生 吕丹娜

  电影有着穿透隔阂的力量,不是制造隔阂

  记者:你觉得《图雅的婚事》能获得金熊奖的主要原因有哪些?

  王全安:一是影片反映的是在全球化物质追求下,人类对环境的急剧破坏,这点得到了电影节评委的共鸣;二是《图雅的婚事》和过去中国电影中的“东方情调”不同,它具有精彩的叙事,饱满的人物。在柏林展映的时候,很多评委和影评人说当初根本没想过要看这部电影,但是看了以后都很惊喜,觉得它具备了在电影院放映的欣赏性,故事性很强。柏林影展的主持人甚至和我说,他看片子的时候已经忘记了这是一部东方的电影,片子里的人物命运紧紧揪住了他的心,他只关注于剧情的发展。

  记者:关于您的得奖,有人认为是把中国落后的一面暴露给了西方评委……

  王全安:这个问题还将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的,但我想,最好能放下这样的想法,因为电影有着穿透隔阂的力量,而不是制造隔阂。而且,能在国际电影节上得奖,本身就是一件好事。我们应该感谢欧洲的电影节,他们为中国的艺术电影作出了很多努力。如果没有欧洲的这些电影节,我们中国的电影又如何能在好莱坞电影垄断的背景之下,发出自己的声音呢?

  第六代导演的喷发期到了

  记者:贾樟柯的《三峡好人》拿到了金狮奖,但在国内的票房并不理想。同为第六代导演,您觉得《图雅的婚事》和《三峡好人》有哪些异同?

  王全安:我还没有看《三峡好人》,但从贾樟柯过去的作品看,他一直是一个个人风格强烈的导演,有着很高的艺术水准。我想他的电影可能没有太多地考虑被看,而是关注于个人叙述。而我一直在艺术电影和观众审美趣味中寻找平衡,我认为电影的特性就是必须被人看,被人接受。所以,这两部影片应该是完全不同的。

  记者:第六代导演频繁在国际性电影节上得奖,是否意味着第六代导演的崛起?

  王全安:这是十分自然的事情。第六代导演经过困惑和磨难,有了自己的思索和积累,已经从无聊和无力转变为坚定和有力。而且第六代导演在表达上已经相对成熟,现在是第六代导演集中表达的喷发期,前面的路还很长。

  与余男有工作感情,有个人感情

  记者:您如何评价一直与自己合作的余男?

  王全安:目前在中国的演员中,她有着特殊的质感,而且她是真的因为喜欢电影才表演,因此比别的演员要快乐得多。从这点上说,她的职业素质是值得尊重的。

  记者:如何评价您和余男的关系,外界传闻你们是恋人。

  王全安:只能说,我们之间是一种很愉快的关系。我们大部分时间在一起拍摄电影,人也比较单纯、比较一致,我们之间是一种战友的关系。我跟余男其实是很丰富地超越了一般模式的感情和关系,既有工作中的感情,也有个人感情在里边。其实,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对观众来说,能不能产生有效的价值才重要。

  记者:您下一部电影是什么题材?还会选择余男当主演吗?

  王全安:我的下一部电影叫《纺织姑娘》,在西安有个纺织城,就像郑州一样,纱厂里有几万名女工,那种场面够大,尤其是几万名人在一起够震撼。工厂里的声音震耳欲聋,平时大家说话声音很大,回到家跟丈夫、亲人就不爱说话了。所以我想,这样的几万名妇女,她们承担的是一种生活,肯定有故事在中间。余男是第一女主角,此外还要找两个女演员,目前人选还在物色中。

  我们不做想象中的内蒙古,只做记录

  记者:选择在内蒙古拍摄这部影片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王全安:《图雅的婚事》讲的是一个带夫结婚的故事,如果把这个故事的发生地选择在汉族地区,拍出来会比较压抑,比较深沉。内蒙古这个环境可以借我一个胆来进行一次释放,让我对自己来一次肯定,一次奔放,因为我不想再去反思什么。而且我喜欢音乐,尤其是内蒙古的音乐,在我的印象中,内蒙古人比我们更自然,更自由,更热烈。

  记者:为什么我们看到您镜头中的内蒙和过去人们看到的场景完全不同?

  王全安:我们的编剧在采景的时候,一直念叨着没有看到蓝天白云和草原,我告诉他,我们已经在内蒙古了。片子里的这个地方,由于过度放牧和开发,导致草场退化,当地政府已要求牧民们搬离牧区,到城镇的边缘地区去从事别的工作。随着这种搬迁,很多当地原有的一些东西就逐渐消失了。对于这一点,作为一个艺术家,我感到震惊和悲哀。我对剧组说,我们不做想象中的内蒙古,只做记录。我们拍到的就是我们看到的,这样我们才能在电影中看到我们曾经拥有什么。

  记者:这样一部农牧题材的影片在城市上映时,是否会引起观众的不适应?而且,你的人物和故事与社会有所游离,是否影响表达?

  王全安:我不认为这样,因为这是一部揭示现实的艺术电影,从观赏性的角度讲,也是很新鲜的。对于喜欢艺术片的人来说,审美完全可以通过其他的表现手法来解决。

  记者:影片结尾两个男人为了女主角在打架,而女主角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你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的结尾?

  王全安:我拍电影是为了讲述生活,而不是想去改变什么。影片结局男人女人都在做他们应该做的事,因为爱情是有排他性的,两个男人为了女人去打架很正常,而女人哭是因为伤心,都是很自然的。因为生活中的难题一直会存在,在再婚之前,图雅一个人挑起生活重担,她累垮了;再婚之后,虽然解决了家庭的生计问题,但生活中的难题会一直伴随着她。好的电影不是要去解决问题,只会把问题呈现出来,观众在看过之后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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