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亮曾经和陈忠打过交道。

　　但凡像样的饭店，都有自己的招牌菜。方亮的饭店，拿手好菜是“烤鹅掌”。吴红宾也会做这道菜，可就是比不了方亮的手艺。他马上也要离开“月季红”酒店自己当老板了，于是向陈忠建议：收购方亮的饭店，让他加盟“月季红”。陈忠也动了心思，就说先去考察一下。

　　这天中午，陈忠光临了方亮的饭店，单点了份烤鹅掌。“烤鹅掌”这道菜据说乾隆皇帝是享用的第一人，味美无比。传说中的做法是，先支一平底铁锅，下面用果木烧烤，上面吊一只白鹅，使鹅的双脚刚好挨到锅底。火越烧越旺，鹅越发频繁地轮换着双脚不想被烤伤，但到了最后，双脚还是被烤得熟烫焦酥，厚达数寸。这时，再将鹅杀死，取双脚食之。

　　这次，方亮在陈忠面前表演的正是这个“绝活”。

　　鹅在铁板的烧烤中疼痛着，做无望的挣扎，嘎嘎乱叫、乱扑，浑身拼着劲儿折腾，试图摆脱熊熊的地狱之火。方亮始终都很沉着，无动于衷，火光下，他年轻的脸，凶狠，狰狞。

　　没等鹅掌端上桌，陈忠就拂袖而去。

　　没想到在吴红宾的店里，他们居然又碰面了。方亮似乎觉察到什么，红着脸恼怒地说：“陈老板，那天的菜怎么没吃就走了？好与不好，您都不肯留下句话吗？”

　　“哦！我正好有事……”陈忠敷衍道。

　　后来，陈忠对别人说，幸好见到了那个场面，不然，还真见不到他残酷的一面！这种人，怎么可以成为生意伙伴呢？

　　□吴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