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 图

　　倾诉人：信子，女，３２岁，职员

　　采访时间：１０月１９ 日

　　采访地点：大快乐港式茶餐厅

　　采访人：晚报记者 崔迎

　　每到万家灯火的时候，我很羡慕那每一扇窗户后面一个个温暖的家庭，一大家子人在一起是那样其乐融融……

　　本来，我们家也应该像很多家庭一样幸福和睦，但不幸自私和猜疑像一块扯不去的阴云，多少年来一直时不时地乌云翻滚兴风作浪。两位漂亮嫂子进了家门，从此家变成另外一副模样，这是我们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我有两个哥哥，童年时的我只要提起哥哥来总是那样自豪，而妈妈爸爸也把他们当做家里未来的顶梁柱百般照顾，把无私的爱都毫无保留地奉献了出来。我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工人，他们勤劳能干、为人和善，因为家中子女多，生活条件不好，所以他们一辈子克勤克俭，仔仔细细过日子，从未享过一天清福。１０多年前，他们先后退休，让我的两个哥哥顶替接了班，哥哥们都有了工作，这一回妈妈爸爸算是放下了心，但办完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也没闲着，接下来就开始操心哥哥们的婚事了。我的两个哥哥，虽然个个身强力壮，但遇事没有头脑，总显得很窝囊，尤其是在两个嫂子进门后，他们的表现让人既可怜又气恼。

　　我的两个嫂子虽没有闭月羞花之貌，但她们有着姣好的脸蛋和身材，加之很会梳妆打扮，因此在女孩子当中也比较出众。正因如此，哥哥们从认识她们那天起，就把她们当成了手中的一块宝，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恋人身上，对嫂嫂言听计从。

　　漂亮嫂子成了家里的新成员

　　午后，秋日的天空晴朗而高远，我面前的信子，一扫初次见面时的含蓄，交谈中变得激动起来：“俗话说，养儿防老，但我的母亲却没有这样的福气……”为家事忧愁的信子很想通过这次讲述排解心中的烦闷，也希望她的家人看到这段文字能有所警醒——

　　平静的家从此鸡犬不宁

　　都说金钱有价情义无价，但在我们家金钱却超越了亲情，感情变得像一杯白水……

　　二哥的新房暂时还是落在了我父母的老房子里，新嫂子不同于整日绷着面孔的大嫂，她的言语甜甜的，只要她心情好，总能把一家人哄得心里乐开了花儿，妈妈自然也把她当做亲女儿般看待，高兴地把家里的所有家务都揽在自己身上，为的就是大家在一起和睦相处。

　　两碗水很难有端平的时候，大嫂自从二嫂过门后就多了几分猜忌和不满。由于两位嫂子各怀心思，一见面总是话不投机甚至互相指责，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大嫂干脆不登家门，从早到晚把孩子往老人身边一放，吃喝拉撒什么事情都不管了。孩子的生活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大嫂一分钱不出，连孩子打预防针之类的钱也不管不问，孩子晚上回家的时候顺便还要划拉一点吃的东西带上，仅有一点点退休金的父母成了晚辈们可以随时啃咬的肥肉。幸好，我离开了家，早早地把自己嫁了出去，不然的话情况还不知会怎样。

　　妈妈爸爸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更可悲的是，由于舍不得花医药费，老人得了病也是硬挺维持着，终于等到了熬不住的一天。２００１年，爸爸的心脏病发作，一夜之间就离我们而去。从此不幸接二连三，妈妈由于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也突发脑血栓，幸好抢救及时，妈妈的命算保住了，但却从此半身不遂，一只手一条腿不再好使，她一下子变得生活不能自理。

　　漂亮的外表只会让人一时间赏心悦目，只有内心的美丽才会永远散发魅力的芳香，可惜的是，人们往往看到的只是外表而忽视了内在之美……

　　大哥和漂亮的大嫂结婚了，这曾是我们家的一桩大喜事。大红的喜字从沿街的行道树一直贴到了家门口，爸爸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他们把家里最大最亮堂的一间屋子腾出来给大哥做了新房，还为他们定制了一套家具，把他们的小家布置得温馨又漂亮。妈妈对这位新过门的儿媳宠爱有加，为她做可口的饭菜，买她爱吃的水果，把她需要用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不许我们乱摸乱用。

　　尽管这样，我们还是发现大嫂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生硬，她嫌弃起我和二哥这么大了还整天赖在家里，一大家子人来来往往让她生厌。从嫂子的表情里，我读懂了她的意思，没办法，那段时间我和二哥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自己“嫁”出去。就这样“挤”了一年后，大嫂怀孕了，他们提出买房单过。为此，爸爸妈妈出了一部分钱给他们，大嫂嫌钱少很不高兴，但还是拿走了钱。又过了一段时间，爸爸妈妈回老家探亲，趁老人不在，他们过来搬家，把属于他们的东西全部卷走之后，还没有忘记拿走他们结婚时老人特地为家里新添置的空调。大嫂找来工人把家里仅有的一台空调卸掉移走了，当爸爸妈妈回来看到这一番景象时惊得目瞪口呆，一连沉默了好几天。尽管这样，老人什么也没说，依然关心着有孕在身的大嫂，等孩子出生了，老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心一意地伺候起小孙子。

　　家里的事情一桩连一桩。二哥不久也开始筹办婚事，准备迎娶新嫂子。新嫂子尽管同样文化程度也不高，但姿容丝毫不比大嫂逊色，连邻居都说我们家的漂亮媳妇一个赛一个。这回妈妈更忙活了，把家里积攒下来的钱都拿了出来，为他们准备被褥买家具，还为没过门的新嫂子买了首饰。临近婚礼，我们家又闹腾起来了，因为二哥的婚礼明显比３年前结婚的大哥花费多，这下大嫂不愿意了，她的脸色愈发难看，嘴里不断地说着风凉话，让大家喜悦的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妈妈见状又哆哆嗦嗦地拿出自己那唯一一副金耳环，强装笑颜把它送到了大嫂手上。这一招的确有效，大嫂的脸色立刻放晴，心情好像立刻就舒展起来，我们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位嫂子成了家里的晴雨表

　　母亲的心中满是心酸

　　俗话说，养儿防老，可妈妈却享受不到儿子带给她的幸福。可怜一向好强的妈妈，这时候才体会到人间的冷暖。

　　二哥一家在爸爸去世没多久就搬走了，临走时也效仿了一回大哥把家里的东西翻了个遍，他们能看上眼的东西也都带走了。当时妈妈还在生重病，二嫂总是有意无意地询问妈妈是否还存有值钱的东西，以防去世后就再也找不到，或是落到别人手上。妈妈一辈子最疼爱他的儿子，为他们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可现在他们关心的不是妈妈的身体，反而为父母仅有的一点财产费尽心思。妈妈的病情好转后回到了家中，一向拥挤热闹的家空空如也，哥哥两家人都不来了，陪伴妈妈３０多年的爸爸也走了，妈妈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整日里她总是眼含泪水，一不留神就会流下来。

　　我把哥哥们都召集过来，讨论妈妈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哥哥们坐在那里都没了主意，看到他们都相互推诿找借口，我只好提议暂且由每人轮流照顾妈妈一星期，以后的生活看妈妈的意思再作决定。接下来，我们３个子女轮流照顾妈妈，刚开始两个哥哥还能按时来，一日三餐为妈妈买菜做饭，可两个月后就坚持不下去了。我实在不放心妈妈，为多一点时间照顾她，我经常会留下来住在家里，所以照顾妈妈的任务自然而然都落在了我的肩上。为了少些奔波，我把妈妈接到自己家里，只过了两三个月，妈妈还是坚持着回自己的老房子住，妈妈这时候已经能拄着拐杖行走了，她害怕寂寞也想念周围的老邻居，没办法，我只好把她送回了家……

　　记者手记

　　听了信子的讲述，我一时无语。都说，血浓于水的是亲情，可一旦亲情都化做了云烟，那还有什么值得珍视呢？关爱老人就是关爱明天的自己，孝道更是中华民族的美德，希望那些迷失自我的人们，多一些理解多一些爱心，一点一滴从自我做起，千万不要丢失了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