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吉他坐在电脑前很是窝火，网吧不让抽烟，约好的丽慧还没有上线，而我就要开工，没时间再等了。

　　“嗨！”有人猛拍我背。

　　我一惊，猛回头，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正冲我笑。不认识，认错人了吧？

　　“你怎么不理我，我是丽慧！”

　　可能吗？警官学院的丽慧同学，为了一个聊了两周的网友，突然出现在八月的郑州的一间网吧里？

　　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发生了。

　　那晚我没有开工，确切地说是那晚没有收入，因为我突然不想赚钱，只想为一个人唱歌。

　　我整整唱了一晚上，一首接一首，丽慧说，她醉了。

　　弹着吉他，唱着歌，喝着酒，丽慧和着我，我想流泪了……

　　是的，我话不多，唱的多，因为我是歌手，一个卖唱的歌手。

　　天冷了，我会去酒吧赶场子。夏天的时候，我喜欢背着吉他，拉着音响，在夜市上挨着摊位，让人点歌。

　　我喜欢唱歌，更喜欢唱歌给心爱的人听。

　　（二）

　　我们白天去逛德化街，去人民公园，去中青家园上网，去碧波园超市……感觉对郑州，她比我还熟！似乎有些不对，但又不知哪里不对。呵呵，不去想！不想了！晚上一起开工，我负责唱，她负责揽生意，收钱。有了她，收入明显增多。

　　她给我买了“金嗓子”，趁我不注意，就塞我嘴里一片。

　　她劝我戒烟，买了好多糖陪我一起吃，吃坏了大牙。

　　她买了灶具，炖汤，熬粥，为了不再让我胃疼。

　　她天天给我洗衣服、洗袜子，我一插手，她就说我是负责赚钱的，重点保护动物，约等于大熊猫，怎么能跟她抢。

　　她给我买了很多Ｔ恤，得意地宣布，以后就由她来打扮我了，我一天一换，她鼓励我说我多少也是个“夜市腕儿”，要注意包装。

　　她买了一个猪样的储蓄罐，把余钱放进去，认真地说：“你攒够钱，就娶我吧！我想去海南度蜜月，因为那里一年四季天天有夜市！”我们一起大笑，弹唱《明天就要嫁给你啦》，唱到她说醉了为止。

　　…… ……

　　妈妈曾说：“人不能太幸福，不能太圆满，要不老天会嫉妒的！”把这话告诉丽慧，她说，你还没有娶我，怎么就圆满了？呵呵，老天会保佑我们幸福的。

　　那晚跟平时一样去开工，一个醉醺醺的“肥猪”，就冲上来了，喷着酒气，抡着酒瓶……“砰”的一声，丽慧倒下了！

　　（三）

　　一大圈人围着病床，都是丽慧的同学，我还没有挤到跟前。

　　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丽慧比我还熟悉郑州，怎么会是武汉的呢？她那么瘦弱，怎么会是警校的呢？她说她是减肥减的，我怎么就相信了呢？在医院我揪着头发使劲撞墙！

　　丽慧还没醒，不对，是“肖丽”，警察告诉了我她的真名，我叫的一直是网名。这不怨她，我从未问过她。

　　一个女生过来说：“我们宿舍都知道你们的事情，肖丽不是警官学校的，她是武汉人，在郑州上学。你就不觉得那天她突然出现很令人惊讶吗？其实那时我们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怪不得肖丽有南方口音。说警官学校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我心里一颤。

　　“她向学校贷了一年学费，暑假是留在这儿打工攒学费的。那天促销完，我们去吃炭锅鱼，你来唱歌，她借你的话筒唱了一首《隐形的翅膀》，你给她弹吉他伴奏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真是不记得了，但我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天和肖丽一起唱歌时，她一唱就让我弹《隐形的翅膀》，原来她在提示我们的初见。

　　“后来她在网吧碰到你，就偷看了你的ＱＱ号，跟你聊天。我们就帮她设计了你们的见面，谁知她陷得那么深，天天和你去唱歌。”

　　她陷得深？我陷得更深！

　　（下转Ｃ０８版）

　　郑州唱醉难    □乔良

　　孙昱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