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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11版:独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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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滋生的陪“嗨”服务成为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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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滋生的陪“嗨”服务成为职业

中原网  日期: 2007-12-25  来源: 郑州晚报  
独饮者(非文中所指人物)

  ……对陪“嗨”人员的采访,开始时频频失败。协助记者工作的业内人士说:“谨慎是这个行业的风格。对圈外人,她们着力隐藏自己的生活。”由于采访对象的特殊性,为观察到其生活原貌,12月初,记者便以无业人员的身份,混迹于市区几个慢摇吧内,广交朋友,终于得到指点,渗透到KTV的公关部。

  这是一个深渊。

  正如公主所说,陪“嗨”已经成为KTV女性职业工作的一种,许多女孩因为陪“嗨”接触到毒品。在采访中,有一条令人发指的规定:所有公关,除了上班时工作需要,一律不许私自溜麻古!这条规定赫然成为某KTV公关部的员工守则……

  晚报记者

  会“嗨”吗?是经理常会问的问题

  亮晶晶的玻璃地板和玻璃墙壁,被灯光打成五颜六色,制造出梦幻视觉效果。在KTV内,每层琉璃世界通道的尽头,通常有一扇门,它不锁,但通常标示着客人止步。

  夜晚,某KTV公关更衣休息室内。一名白裙子女孩拿着两副扑克牌,吆喝着“谁打”。几个穿靴子的卷发女郎正换衣服,几个姑娘正往自己的脸上涂粉。白炽灯下,记者精心打扮后,着一身晚礼服,坐在几位小姐中间梳头发。

  12月5日,在一位朋友的指点下,记者顺利进入夜场KTV公关部。比想象中简单,不需出示身份证,不需填简历,按照行规,从一开始就可以使用化名来上班,没人关心你的来历。经理对新入行者只问两个“专业”问题:“能不能出?”“会不会嗨?”然后心里有数,会安排工作。

  “嗨药”者的需要促成“陪嗨市场”

  相比公主,KTV公关小姐对“嗨药”的理解更深刻。

  如今流行于夜场的新型毒品,不同程度地会导致性兴奋,尤其是隶属于冰毒种类的“麻古”,在圈子里被称为“万能伟哥”,其作用于男人同女人身上的效果一样,一旦使用,就会产生高昂的性趣。

  所以,“嗨药”者来到KTV后,就需要她们进“嗨包”陪“嗨”。KTV提供的陪酒服务,是吸引“嗨药”人群选择在KTV聚会的条件之一。

  在郑州的夜场,陪酒的小费从100元到300元不等。陪“嗨”的往往更高些。

  由于公关的工作没有底薪,全靠客人的小费生活,如果坐不上台,就叫做“空台”,白来公司一晚上。公关们很害怕空台,一旦如此,她们会抱怨一整晚。

  为了多拿小费,许多公关愿意在包房里陪着瘾君子一起打K、溜麻古。染上毒瘾的公关,有些甚至宁愿不要小费,只要客人能免费让她们玩儿就乐意进房。

  “由于受严打影响。上面要求经理不要订‘嗨房’,但有熟客的话,经理也不好拒绝的。”

  陪“嗨”是工作,“你得练习”

  入行久的人全会“嗨”,即使没有习惯,也有过尝试。相当一部分女孩提到自己是在包房里工作时染上的。她们已经成了女性涉毒人员的一个代表群体。

  每晚8时以后,公关们陆续上班,在更衣室换上漂亮的裙子,挨在一起,等待试台(进房让客人挑选)。除了抽烟、聚堆打牌外,聊天是消磨时间最好的方法……

  有一个叫小萍的姑娘对记者说:“这儿(郑州)的‘嗨包’不多。我以前在武汉,整个KTV一晚上都是嗨台,你要不会嗨,你就别来这儿上班。”

  记者没想到,对于K粉和麻古的话题,美女们在同行间聊起来并不避讳。她们认为,诸如打K一类的活动是一种工作。要上“嗨台”(在嗨包里陪酒),就得带着客人一起“嗨”,和客人一起摇手跳舞,如果自己不“嗨”,会烘不起气氛。

  “K粉玩儿起来,需要有人带舞。有的客人玩儿得迷迷糊糊,自己摆不起来时,你得拉着手顺着姿势摇摆,就叫做带‘嗨’。麻古更需要有人陪着一起玩儿才开心。你得学会!”一位公关教育记者。

  一名“嗨妹”的生活记录

  她叫雪儿,理想是“赚钱”开个店

  雪儿。17岁。

  白天,她是郑州一所艺校的学生。夜晚,她浓妆艳抹。

  她常穿白裙子,留一头乌黑的长发,齐刘海,非常漂亮。

  每个上班的日子,她都算着收入,为避免支出多于进账,她对经理的安排从不抗命,包括“嗨台”。

  她心里有个愿望,她常常提起这件事:毕业后再干两年,她就能在郑州开个规模不小的店。

  去年过年和家人团聚的时候,她看到爸爸微驼的背和妈妈过早布满皱纹的脸,内心充满不安。

  现在,一切都在“好”起来,她能赚钱了。

  认识雪儿时,记者正在和别人聊天。雪儿拖着白裙子从回廊里走过去,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记者,又折回来:“你是哪一组的啊?”之后拜托记者帮忙打个电话。说是给妈妈的电话,一定要找个普通话标准,像学生一样的女孩冒充同学,和她妈妈说一声,就说是住在郑州的同学家里,和同学一起打工。

  雪儿的父亲在广州的工地干活,母亲在家守着一亩三分地。“爹妈可辛苦,我能赚钱后,学费一分都没让他们掏。”她说。

  很快就学会了上“嗨台”

  KTV的生意有旺季淡季之分,有时生意不好,来到公司后,雪儿面临了多次空台,白浪费来回打车的钱,空一次台赔几十元。为了每天都上班,雪儿学会了上“嗨台”,这一切发生得很快。

  在聂庄雪儿的家中,记者在凌乱的桌子上发现个小玻璃瓶子。这是个玻璃“麻古壶”。雪儿将瓶子收起来,问:“你玩不?”“麻古?噢!我没玩过,我打过K……受不了。人家说,有心脏病的不能玩这个。”记者撒谎。雪儿却关切地说,那你以后别玩了,我也是为了不空台才进“嗨包”的。

  事情从一年前开始,雪儿刚上班,不会化妆,脸长得太显小。无数次的空台,令她已经打了退堂鼓。

  一个姓范的经理来叫人上班,有些小姐不愿去,雪儿什么都不懂,紧跑着跟上去。进了包间,看到客人在玩儿东西,她觉得奇怪,问经理是什么。经理说:“没事儿,少玩儿一点吧,也没别的房了,今天生意不好。”

  客人手中夹着一粒红色的小药片,放在理发店常用的烫头发的锡纸上,用火机在下面点着,将小药片融化的烟雾通过吸管引到盛着一半水的小壶里,然后就对着壶上的另一个吸管吸,和吸烟差不多的样子。“你来试试。”雪儿没多想,就吸了一口。

  第一口,很苦涩,夹杂着一种香精的味道。第二口,依旧苦涩,甚至呛了喉咙……十几分钟后,所有的声音慢慢放大,音乐声以及说话声。好想说话、好晕……

  客人走时扔下4张百元大钞。雪儿疲惫地抓着钱,数了又数。

  后来雪儿两天没有睡觉,吃不下东西,去医院输了3天水。她发誓再也不玩儿那东西了。

  可是,没过几天,第二次再见到那个奇怪的小壶,她又回忆起当时的感觉……

  雪儿的一个好朋友“出事”了

  雪儿有个好朋友叫慧慧,因年龄接近,关系不错。她消失了一阵子,之后出现一回,直到现在再也没出现过。

  雪儿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劝住她。她玩儿得太过分,还经常向雪儿借钱。每次借钱,雪儿都劝她:“你能不能改改,连班都不上,我玩了之后还照常上班了。你说你存些钱,以后开个店多好。”

  之后,慧慧上了个“嗨台”,认识了小刘,之后就消失了,十几天后才露面。她一身名牌向一帮同事们炫耀,“我现在赚大钱了。不在这儿干了。”雪儿为慧慧高兴过,以为她找了个什么好门路。直到慧慧被抓住时,雪儿才知道她被别人拉去卖这种东西。雪儿明白了,这事真吓人。

  雪儿以前的经理常教育手底下的员工们:“你们记住,你自己可以玩儿,你帮别人捎货也行,但要是被警察抓住了,死都不能承认你卖。要不然,我捞人都捞不出来。”

  后来,雪儿的经理专门开了一个部门例会,规定:所有公关,除了上班时工作需要可以玩儿,其他时候,一律不许私自溜麻古。

  雪儿认为,经理那样规定其实没用。

  最后一次见雪儿,她抱怨最近总是生病

  喜欢玩儿,还不想花钱,最好的方法是陪“嗨”。上班的地点不止在KTV的包间,实际已经延伸到KTV场外。

  公关们有时会在上班的时候被叫出去,这些都是经理的熟客,这些客人在宾馆或者家中“嗨”,会要求公关出去陪。这时候他们出的价钱远远比在包房里高。雪儿非常喜欢这种客人,因为他们出手阔绰,而自己还可以玩儿过瘾。

  有一次,来了个客人,找了好几个女孩儿陪唱歌,到了凌晨,开始打K粉。还要求所有的女孩陪着打,雪儿开心地接过了盘子。那天,她就跟着这个男人走了。她一直认为这是好机会,同时走的还有另一个女孩儿。

  后来,记者听到那女孩儿当着大家的面笑话雪儿,“她现在不能了吧。那天晚上一口气5片,疯了。后来一个人光着身子坐在浴室里好几个小时,眼光发直,我叫她,拉她,她都一动不动。”大家一阵哄笑。

  记者不觉得好笑,这件事不该是一个笑话。吸食麻古过量会造成休克死亡的事实,雪儿好像一点都不明白啊。

  雪儿的朋友们也全都不明白。她们对毒品的概念非常模糊。她们甚至联想不到包房中禁止吸毒的警告牌和她们玩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次见到雪儿,她一边咳嗽一边嘀咕着:“最近花钱太厉害了,光看病就花了好几百,我看我的店开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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