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友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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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中窥见不同】
除了关心国事,蒋友柏当然非常关切个人的事,以及他设立的公司的事,从蒋友柏提列的这些问题中,人们也可以了解到他的思维逻辑和一般平民有何不同。
“假如我当初没有在一时冲动之下,成立橙果设计,进入设计这一行,那我现在会在做什么?
“假如3年后我的公司会倒闭,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到时候谁能帮我?今天我可以先做什么事以防止这件事发生?
“5年后,橙果可以发展到什么样的境界,我应该为橙果设立什么样的目标?为了达到那个目标,我需要哪些人帮忙?”
之所以会有这样与那样的观点,是不是和蒋友柏独特的家世背景有关?或者正如友柏所言,“假如上天让我曾祖父能够再活过来一天”,那一天,那个“总统”曾孙,会不会有如今友柏这些想法呢?
摘自《南方人物周刊》
【岛事、家事的“what if”】
蒋友柏出生于1976年,从出生到1988年1月13日蒋经国过世,他笼罩在蒋家光环之下整整12年,上幼儿园、小学,七海警卫组派遣随从保镖把守在教室门口,上下学专车接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固然不是锦衣玉食,但是生活起居,从来不愁。
祖父去世后,李登辉接掌大位,从此,蒋家家族步入黯淡期,若干台湾本土政治人物,则以敌视眼光面对蒋氏家族。李登辉叛党叛蒋的巨大转变,蒋孝勇看在眼里,满腹忧愤,几度昭告传媒,他要推动两蒋移灵,不愿见到先人被这些政治人物羞辱。
1996年,蒋孝勇罹染癌症去世,友柏刚满20岁;2000年,民进党夺得“执政权”那年,友柏24岁。人事变迁,世事沧桑,物换星移,虽然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国外度过的,然而,友柏对台湾的关心,绝不亚于一般年轻的台湾“六年级生”,他以“what if”的模式,提出各式各样的另类疑惑与观察。
“过去这几年来,我常常思考的一些问题大概也可以分为岛事、家事、公司的事、个人的事,这几个种类。
……假如上天让我曾祖父能够再活过来一天,他会利用仅有的那一天的时间做什么事?假如上天让我祖父能够再活过来一天,他会利用仅有的那一天的时间做什么事?
……我甚至有好几次到爱国东路的咖啡店,买了一杯外带咖啡,自己一个人坐在中正纪念堂的阶梯上冥想,一坐就是三个小时;想着我和我的曾祖父、祖父对话,他们会想跟我讲什么;还有,想着我的小孩和将来的孙子,当他们到这个地方看这个纪念馆的时候,他们会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他们又如何看这两位祖先。”
“
你想象中,蒋介石的曾孙同时亦是蒋经国的孙子,蒋友柏、蒋友常兄弟,他们会是什么模样?是两个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是两个不知今夕何夕酒池肉林的浪荡子?还是两个薄情寡义、却也傻里傻气扶不起的阿斗?……
其实,看过蒋友柏、蒋友常本人,乃至看过他们写的博客文章、自传书籍,人们会惊觉,他们谁都不是,他们就是他们自己。
【“姓蒋”对我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蒋友柏的概念中,“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可做凡人的机会”。
透过博客,蒋友柏作了赤裸裸的述说:
小时候,记得我们家住在阳明山上,我和友常读天母的奎山小学、中学,那时候,无论我到哪里都有两个随从跟在后面,在教室上课,他们就坐在后面等我;上课忘了带课本,还可以叫他们回家拿。那整个童年的记忆,让我感觉姓“蒋”真的是好。
到了1988年1月我祖父过世,4月份我们全家就到Montreal(加拿大蒙特利尔市),我记得刚去的那一整年就一直找房子买家具;在我幼小的心里面,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们家是在祖父过世之后,匆忙之间逃出去的,这样的想法我一直藏在心底而没有跟我父母亲谈,只是有这样的怀疑。直到我父亲得了癌症,我守在病床前跟他有一段长谈,才解开了长期心中的那个谜。
其实,在我祖父过世那时候,我父亲认为他在政治、事业以及家族里,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所以决定离开台湾。不过,他这个决定对我倒是一件好事,给了我一个全新的环境,让我有机会做一个“凡人”。因此“蒋”这个姓在我回台湾之前,变成寻常百家姓中的一个而已。
【至少要读完金庸所有的小说】
人的观念是渐进的,也是辩证的,看过2006年12月出版、由两兄弟联名的自传《悬崖边的贵族》,你就明白,这两兄弟是这么不像蒋介石,不像蒋经国,纵使如此年轻,他们却又这么有其独特魅力。
友柏、友常两兄弟的年纪落差,相当于孝武、孝勇兄弟,都差两岁。但是,友柏和友常之间的感情,似乎犹胜乎孝武、孝勇之间。
孝武、孝勇的年代,上承祖父母骄纵庇荫,家有父母威权护卫,锦衣玉食,万事不愁。相较于孝武、孝勇,友柏、友常头顶却不再有任何光环。
当然,若是和“寻常百姓家”相比,友柏、友常兄弟显然还是天之骄子,一般老百姓有几个人买得起宝马325豪华汽车。但是,毕竟改朝换代,蒋家风光不再,友柏、友常成了十足的“悬崖边的贵族”,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彼此扶持,点起火把,照亮自己的前途。
蒋友柏在他最近开张的博客中,披露了好几篇书写他内心世界的文章,述说自己成长的心路历程:“我们全家出国后,父亲对我最大的影响有很多层面,所有这些影响中对我帮助最大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他要求我不能荒废掉中文的学习,要我最少要读完金庸所有的武侠小说,还有一些基本的中国历史。”
【大学改变了友柏的整个思维方式】
真正让蒋友柏心智及观念上发生根本变化,还是在他出国念书的那段岁月,蒋友柏的父亲蒋孝勇,鼓励他完全融入美国的学校生活,在美国纽约大学三年期间,他上过许多课程,有一门“投资管理”课程,改变了友柏人生的整个思维方式。
教授上课的技巧非常有创意,他整个学期就只教我们一个技巧——“what if”(如果、怎样);他教我们要随时随地用what if的思考技巧,帮助自己看清过去以及预测未来。有几个他问过的问题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假如你在20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手上拥有十万美元,你将投资什么行业?为什么?假如你是IBM的总裁你将如何经营你的公司?
有时候,他心血来潮还会问我们,假如南北战争赢的不是北军而是南军,今天的美国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国家?
蒋友柏说,投资管理课程中的“what if”问题训练,整个学期让全班同学脑筋转个不停,一直到现在,蒋友柏还是保持随时随地动脑筋想各式各样的“what if”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