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故事万元争霸赛４０号作品

　　国庆节后，我背着印有“好好学习”的小绿书包，去营门街小学上学。

　　我刚坐下，吴备战高唱着“大海航行靠舵手……”脚步踩得“咚咚”响进了教室。

　　同学们抬头一看，他戴了顶布军帽，六七成新。怪不得这小子这么高兴呢。

　　七八个男同学走过去，围着他，异口同声地问他：“真军？假军？”

　　他脱下帽子，在他们眼前划了个弧线，脸一仰，得意洋洋地说：“咱要戴就戴真军的！里面有方形章，章上还有番号和人名呢！”军帽下露着纸，号码有点大，他在帽里面垫了纸。

　　过了一会儿，他主动摘下军帽，让大家瞻仰帽衬，又细数缝纫机在帽檐上缝有多少道线。果然如他所说，是真军帽。

　　见大家露出羡慕的表情，柳冠军不屑地对吴备战说：“瞧你那美滋滋的熊样，不就是混了顶绿帽子，有啥可显摆的！”

　　“看清楚了，这可是国防绿军帽，想戴绿帽子自己找去！”吴备战有点怯他，嘴上却不服软。

　　“你小子找揍不是？”柳冠军举起拳头，又轻轻放下。

　　柳冠军上面有仨如狼似虎的哥。他和同龄人打架时下手极狠。一次课间，他在教室后面挥舞着带铜扣的武装腰带，把一个男同学打得头破血流仍不停手。他不是不敢打吴备战，他是怕吴备战的姐找的靠山⑴。

　　吴备战的姐外号“迷死人”。她模样俊俏，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胸丰臀肥腰细，留着辫梢及臀的大辫子。她经常在书院街上的十中校文艺节目汇演上演《红灯记》里的李铁梅。许多人都瞄上了她，都未得手，最后被绰号叫“毛蛋”的挖走，成了“毛蛋”的财气⑵。

　　“毛蛋”５岁跟人习武，在社会上结交了一帮子会拳脚的朋友，在向阳区名气不小。他财气的兄弟，若没有点来头还真不敢轻易碰一指头。

　　后来听说，吴备战的军帽是他姐下命令让她靠山“毛蛋”找的。

　　３

　　■崔清林

　　１

　　１９７０年初春的一个星期天，上午１１点。

　　我头戴布军帽，提着饭盒，从家里出发，走路到东门口外的麻纺织厂给妈送饭。妈戴着白色工作帽，和一大帮阿姨、叔叔坐在车间外面温暖的阳光下吃饭，他们有说有笑。

　　我腼腆地看着他们，只是冲他们傻笑。

　　掂着空饭盒，出了厂门，我小心翼翼地走过熊儿河桥。木桥栏杆上的油漆脱落殆尽，桥面上有几块木板松动了，有的地方缺木板，可以看到桥面下的潺潺流水。小时候，妈上班推着小推车送我进厂托儿所，妈利用吃饭时间，蹲在河边用冰冷的河水洗过我的尿布。

　　沿着解放东路向西，为了替父母省５分车票钱，我走着回家。

　　解放电影院西边，马路侧石上站着一个高我一头的陌生小子。我经过他时，他二话不说，抓了我头上的军帽就往北边的胡同跑。当时我愣了一会儿就大喊：“还我军帽！还我军帽！”可那小子跑得实在太快了。我没追上。饭盒摔变形了，饭盒盖也不知滚到哪儿去了。

　　我哭着回家。院里的王大妈知道了，劝我说：“不就是一顶破军帽嘛，别哭了，让那坏小子头上长疔疮！”

　　２

　　４

　　代书胡同有个铺衬厂，北下街办事处办的街道小厂，离家不太远。我去过不止一次，不是王大爷使唤我给王大妈送饭，就是去报信。

　　王大妈在那儿上班，拆的都是部队淘汰的布军装、布军帽。军衬衣、军大衣之类的容易拆成片，拆１斤５分钱。军帽帽檐缝纫机缝的道道多，像这样费工费时不容易拆的，拆１斤能挣１毛多。

　　那天下午，我一路小跑去报信：“大妈，老家来人了。大爷上班了，你快回去吧。”

　　厂外停着辆“解放”牌军用卡车，王大妈和几个人正在车上往下卸一大包一大包的旧军衣。王大妈个儿不高，５０多岁，裹着小脚，卸包时劲儿真大。车下一二十个人连拖带拉，把从车上卸下的沉重的布包往厂里运着。

　　铺衬厂是个平房小院，有几间瓦房。工作间不够用，在院里又搭了个帆布棚。拆铺衬的大多是妇女，有两个脑子不太够用的青壮年，还有五六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由于光线不太好，白天棚内和房内都亮着瓦数不大的白炽灯。夏天闷热。冬天不敢生火，贼冷。

　　每人面前和身边都放着几个蒲草编的筐，分门别类，筐里放着待拆的军衣和已拆下的旧衣片、军衣扣。尘埃飞扬的空气中，升腾着急速的“嘶嘶啦啦”拆衣声，快节奏的“喀吧喀吧”剪刀声，不时还夹杂着家长里短和或素或荤的大声说笑声。

　　１９７１年大年初一，叔领着我到解放路与向阳路相交的十字路口，去解放照相馆照相。

　　我穿着新绿色制服上衣，手工缝制的新绿色裤子，戴着顶八成新的真军帽，端坐在方凳上。聚光灯亮了以后，摄影师对我说：“笑笑，自然点儿。”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我反倒拘谨起来，表情显得很庄重，照了张一寸的黑白色“标准像”。

　　照相时戴的这顶军帽，也是王大妈送的，这是她送给我的春节礼物。

　　注释：

　　⑴靠山：郑州方言，男朋友。

　　⑵财气：郑州方言，女朋友。

　　海南房产

　　１００％产权，白金海岸四星酒店公寓家具家电全配，１０年托管收益稳定，购房即付３年租金；每年送３０天免费假期！！

　　河南接待中心：

　　０３７１－６０６１２００８

　　６１２２２００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