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暑假大学同学毕业十年聚会,我率领妻儿远赴东北长春;短暂的欢聚之后,我们一家便打算去我心仪已久的延边。大学期间,延边逐渐成为我魂牵梦萦的一个梦,可那时候生活艰难,它在我毕业的时候就变成我的遗憾;而今,它终于走进了我的美好的想象当中了。
一下火车,就发现延吉的容貌跟我想象的差别非常大。火车站跟别的没有什么区别,小,站前广场也很脏乱。坐车穿过市区,道路破损狭窄,两边建筑破旧低矮,参差不齐。生活在那里的人,穿着与内地时尚人群并没什么不同,没有看见一个身着他们特有的民族服装的。我原来脑子里的画面却是这样的:人们住的是各式各样的木房子,袅袅的炊烟从房顶的烟囱里缓缓飘出;妇女们短衣长裙,色彩艳丽,走在大街小巷,长长的裙幅随风摆动,摆动出她们优美婀娜的体态;男子们白色短上衣,深色坎肩,宽大肥硕的裤管晃荡着,晃荡出他们豪放豁达的民族风尚。可是,这里和我早就勾勒出来的画面一点都不沾边!
延吉的饮食是相当精致讲究的。我们晚上吃的是著名的朝鲜烤肉。厚厚的铁箅子,烧得很热,抹上油,然后把切得很薄的牛、羊肉片放在上面,吱吱啦啦,淡淡的白烟升起之后,喷香的烤肉味道就已经潜入你的鼻孔了。吃着烤肉,搭配着延边特有的各种腌制的小菜,喝上几杯啤酒,呵,那真叫一个美!
布尔哈通河穿过不大的延吉市,河面宽阔,水势很大。夜晚,从桥上经过的时候,河两岸已经没有什么灯光了,水面显得十分沉寂幽暗。但是,我能感觉出它的流动,安安静静地,它大概是不想弄出喧哗的声响,是害怕打破城市的安静吧。“布尔哈通”是满语,汉语是“绿柳河”的意思,可是,在那样安静的暗夜,我没能够欣赏到它两岸的柳树,也许是蓊蓊郁郁绿烟缭绕的吧?
延吉人懂得享受生活。他们不管什么行业,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一律下班休息。我妻子想逛逛那里的商场,那天,到达延吉那家韩国货最齐全的商场的时候,四点半左右,在内地,正是商场生意火爆的时间,可是,根本想不到,在延吉,我们却被门卫拒之门外,他们下班要回家享受与家人团聚的快乐和温馨了。所以,在夜还不算深的时候,布尔哈通河就已经入睡了。延吉人喜欢过节日,不管是传统的像春节元宵清明端午,还是现代的像“三八”“五一”“六一”国庆,一律狂欢。据说,在节日前几天延吉市大大小小的酒吧和饭店的房间席位准会抢定一空。并且延吉市的啤酒白酒节日期间有可能会脱销。延吉人拿到薪水之后,一般也很少直接回家,一准儿会约上三五个朋友,到饭店里猛撮一顿的。
从延边回来的时候,还是那一路的青山绿水,但那山那水渐渐地好像跟我熟悉了一样,成为我的朋友,让我在心里生发出浓浓的依恋之情。时隔一年了,那里的山那里的水,更重要的是那里的人,在我的心里还是那么清晰,还是那么亲切,让我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