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倍
“媒体要总结正面典型,也要立一些反面典型。”在东莞市委理论中心组学习会上,该市市委书记刘志庚称,一些企业污染比较重、社会治安差的镇村是不科学发展的典型,媒体也要报道。(新闻见25日《南方都市报》)
“媒体也要报反面典型镇”是与“媒体要总结正面典型”一起提出来的,可见官员对舆论的功能有着明确的认识,与那些“不怕你通报,就怕你见报”的现象相比,有着鲜明的进步意义。
笔者注意到,“媒体也要报反面典型镇”是针对当地情况来说的,这对于现在流行的热衷于对外地事务的监督,是对本地事务监督缺位现象的一种纠偏。当前不少舆论监督对本地的矛盾问题视而不见,整日里作着褒奖性的报道,没有监督性的言论,即使有也是象征性的简单应付。而将舆论监督的大旗牢牢地插在别家的领地上,监督起别人来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不惜篇幅、不惜版面。如果说跨地区的监督不是真正舆论监督的话,那么“媒体也要报反面典型镇”就去除了作秀的成分。
权力机构或官员对舆论有所顾忌,并不是惧怕某种舆论,而是因为在公共舆论的报道与批评中,让权力机构和官员受到经常的、持续的检查和监督。正因为如此,“媒体也要报反面典型镇”显现了针对性。
人民通过舆论主宰政府,而不是政府通过舆论主宰人民是民主政治的基本原理。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媒体也要报反面典型镇”出自市委书记之口,换个说法就是,这种要求来自于权力的意志和权力的需要,尽管对维护公共利益有着客观的良好的作用,但有权力“按需索取”的嫌疑。
假如官员不需要了这种“媒体也要报反面典型镇”,那么,舆论监督何处藏身?媒体还能进行舆论监督吗?权力既然可以要你进行监督,就有可能不让你进行监督。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也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事实上,权力意志之下,“媒体也要报反面典型镇”的广度和深度都无法得到保证,因为权力的“按需索取”并不能从制度上化解当下舆论监督的难题。而要化解这种难题的方法只有一个:信息公开。
舆论监督正常发挥作用的前提,是政府信息公开,公众能够全面地获知足够的各方面的信息,特别是政务信息。在这个条件具备的情况下,舆论才可能产生监督的效应。
西方人说,总统是靠不住的。笔者以为,建立在权力“按需索取”基础上的舆论监督也是靠不住的。舆论监督工作,从本质上说,并不是新闻媒体的监督,而是人民群众通过新闻媒体对国家和社会公共事务的一种监督。因此,必须谨防舆论监督走上权力“按需索取”的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