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州大学第五附属医院护士为4岁的赵琳扎头发。 晚报记者 马健 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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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写
“只要我一出去,就让妈妈来救你”
“妈妈,我想吃肉……”昨天12时40分许,正在给病人看病的眼科主任周利晓,听到11岁男孩景枭对妈妈说的话后,立即走出病房,给正往医院亲戚那儿送饭的妹妹打了个电话,听妹妹说带的有排骨时,她让妹妹赶紧拿来,将饭和排骨送给了景枭。
“虽然我没有家了,但这里就像我的家。”景枭对已走向病房外的周主任说。景枭家在四川青川县,他的右腿不能动,右眼下方还有许多未恢复好的疤痕。采访中,记者很避讳提及“地震”两个字,可是,小景枭说:“阿姨,您问吧,那天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5月12日14时14分,上四年级的小景枭和姨家的小妹正在屋里跑着玩,在卧室睡觉的妈妈嫌他们太吵,让他们去客厅看电视。还没看几分钟,小景枭听到妈妈喊:“地震,快跑!”在四楼的景枭就和妹妹跑,“我跑到3楼,妹妹跑得比我快一些,已跑到2楼了,我看到房子裂了好大的缝,然后就听到房子轰隆一声,我被埋在楼里了。”
昏迷中,景枭听到妹妹在喊他“哥哥”,醒了,“我趴在砖堆里,楼梯扶手的钢筋夹住我两个腿,好紧,背上有许多大预制板,我头前边和左边的人都死了,右边有个小孩还活着。”景枭摸起自己的大腿,“妈呀,这是谁的腿?”景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掐自己腿上的肉,一点感觉也没有。景枭还在“怀疑”中,旁边的小孩告诉他,那就是他的腿。
逃到阳台上的妈妈醒来后,看到自己站在一堆废墟上,意识到儿子不好了,就朝砖头缝里,大喊景枭的名字。景枭听到妈妈的喊话,也喊起“妈妈”。“可是,孩子哭了,不停地说,妈妈,我腿断了……”
“不会的。”不知情的妈妈一个劲儿安慰景枭,还告诉景枭,本来她答应8月份给他买轮滑鞋,现在只要景枭平安出去了,她就去买。
“妈妈,我不是说鞋子,我是说腿没了,我梦想也没了。”原来,景枭从小就向往着在蓝天白云间飞翔的飞行员。景枭说,得救后,他天天看到有飞机在上空飞翔救人,“他们好伟大,也好辛苦,没有他们,我也不会安全地出来。”
据景枭妈妈说,景枭在废墟里很顽强,身旁的小男孩哭着说要死了,“景枭一直在安慰他,‘放心,不会死的,只要我出去,我就让妈妈救你。’” 晚报记者 鲁燕
危情时刻
爷爷舍命救4岁女孩
4岁小女孩赵琳头上扎着3个小辫子,很漂亮,但是入院后哭声一直不止。据医生说,赵琳的伤情不太严重,但听孩子妈妈说,孩子一直说头痛,医生随后要对孩子拍片子再看病情。不过,赵琳的妈妈说,赵琳主要是受到了惊吓。
赵琳妈妈说,地震那天,她没和赵琳在一起,爷爷、婆婆(奶奶)把她带到山坡上干活,“我婆婆回来跟我说,地震前,赵琳一个人在抓石头玩,一直很开心。地震来了,孩子站不稳,爷爷赶紧放下活,把孩子抱在怀里,半蹲着。”突然山坡上滚下来个大石头,爷爷左额头处被砸破,血流不止,见势不妙,爷爷赶紧将孩子甩了出来,鲜血溅了孩子一身,“赵琳叫了声爷爷就昏迷了。”醒来后,在爷爷倒下的地方两三尺远,没有被砸中的奶奶抱着赵琳回家了。
“后来,孩子变了,爱哭,天天不是要我抱着就是背着,一碰到大的响声,就说‘石头来了,石头来了’。”赵琳妈妈说着眼含热泪。
晚报记者 鲁燕
32天女婴的生死一瞬
出生刚刚43天的王语芩,是来河南的伤员中最小的一个。见到她时,躺在省人民医院病房里的她已经在父母的安抚下安然入睡。
“地震那天,她刚刚出生32天。”妈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心有余悸,“幸亏我们在一楼住!”5月12日中午,一家三口正在午睡,忽然被一阵晃动惊醒。一家三口跌跌撞撞刚跑出家门,整栋楼房就塌了下来。“孩子爸爸的裤子没穿好,没跑两步摔倒了,孩子被摔出去老远,伤了头部”。
语芩妈看着孩子,怜爱地说:“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孩子有什么后遗症。”一旁的医护人员安慰她说:“放心吧,我们这里是河南顶尖的医院,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最先进的设备,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晚报记者 邢进
心语心愿
“无论如何要参加高考”
如果不是眼睛里一个小小的出血点和脸颊上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坐在市五院病床上的袁鹏简直会被认做是陪护。
18岁的袁鹏是青川中学高三学生,地震发生那天,他正在家里午休,感觉不对头的时候就往外跑。袁鹏家住二楼,他跑到一楼和二楼相接的转角,楼房整个塌了下来,他的脚被卡在楼梯间,头顶上被一块预制板压着。幸运的是,除了脑袋被撞了一下,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没有问题。袁鹏的妈妈喊来亲戚朋友和邻居们,一起在废墟里寻找袁鹏,用了4个小时的时间,将他救了出来。
袁鹏说:“一旦高考日期确定,我就立刻赶回去,无论如何,我也要参加今年的高考!” 晚报记者 邢进
“赶快想办法找你爸爸”
4岁的韩佳维胳膊受伤,打着石膏缠着绷带,奶奶陪他来到郑州。说起家乡的情况,奶奶泪水涟涟,“我老伴还没联系上,当时他在外面忙,我和孙子在家。”她说儿子儿媳在浙江打工,地震后回到广元医院看过了孩子,现在转院以后,还没有联系。
郑大一附院的赵龙君用手机拨通了韩佳维父亲的电话。“我们到河南郑州了。娃娃在这里很好,你莫操心啊。”电话里,老太太反复交代着儿子,“赶紧再联系你爸爸啊,一定要想办法找你爸爸啊。”
晚报记者 辛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