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亚平

单位办公楼的卫生经常由一位校工统一打扫。有时一周两次，有时就一次。遇上风沙天气，栏杆上、走廊里、橱窗玻璃上常常会积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偌大一座办公楼，一个人自然忙不过来，同事们即使看着不舒服，也都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这学期，单位新聘了两名女清洁工。她们大约四十岁，一身蓝色罩衣算不上新，但干净极了。每天早上我来的时候，总看到她们在不停地忙碌着，什么地面啊栏杆啊瓷片啊玻璃啊，全都认认真真地清理一遍。无论刮风下雨，都雷打不动。

她们的到来让整栋楼一下子变得清爽起来。有时迎面碰上，我会顺便和她们说上几句，然后转头忙自己的事去。

有一次，我到卫生间去的时候，看见她们两个搬了一个方凳，一个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凳子，另一个站在凳子上，胳膊上套一个特大的塑胶手套，在细心地擦着卫生间的门框。我心想：那么高的地方，谁能看得见？有必要费那么大力气去清理么？

有一次，终于忍不住，我就问她们。只听她们“嘿嘿”一笑，说：“其实，我们也知道，那地方没几个人看得见。可时间长了，门框上肯定会积上一层厚厚的灰尘的。起风的时候，那些灰尘兴许会刮下来，或者飞到人的眼睛里也说不定呢。那些灰啊尘的，眼睛是看不见，但我们的心可以看得见呢。不打扫打扫，心里感觉怪不舒服的。”

说完，她们又开始忙碌起来。

我站在那里，久久无语。

忽然想起有一次，我骑着自行车带正在上小学的儿子上街。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红灯正亮着，我一看周围没有什么车辆，就想趁机飞快地闯过去。反正这时候也不会有人看见。儿子见状，大叫：“妈妈，你怎么能闯红灯呢？”儿子一句话，把我羞得好一阵没缓过气来。

原来有些事情干或不干，干好或者干坏，与眼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是不是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