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昆仑和过路的兵起了冲突
不知不觉马队就过去了,然后是一辆辆的军车,车上站满国军,也有在路上走的,都扛着枪。一辆军车拖着炮,拐弯拐急了,“哗”一声扯倒了米线摊,一锅滚烫的油汤溅了出去。几个在路上走的国军躲闪不及,被烫得吱哇乱跳,米线摊老板神情惶惑地木在路边。
一个大腿被烫着的老兵冲上去抡圆了一巴掌,老板顾不上捂脸,惊恐间拿着手里油腻的抹布就去擦老兵腿上的油汤。老兵抬腿一脚把老板踩翻,赶前一步抡起枪托就往下砸,边上的百姓闭上了眼。
步枪被一人猛地握住,老兵连扯几下没扯开。
“干啥打人!”岳昆仑瞪着老兵。“你敢抢枪!?”老兵一吼,边上呼地拥上来几个兵。
岳昆仑自小随爷爷习练咏春拳,几个兵几乎同时扭住他发力,岳昆仑身子便像长了根的木桩。几人几下没有按倒岳昆仑,便缩回了手换成拳头。咏春拳拳快而防守紧密,常用“有手无脚”来形容其手法之快。几个人眼前一花,感觉拳背先被黏住,岳昆仑一个甩手直冲,“寸劲”往前一送,几个兵摔了出去。
边上的老兵“哗”一声扯开大栓,“再动就打死你!”步枪顶上了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岳昆仑,边上的百姓一看要出人命,轰地散了。
岳昆仑瞪着枪口,身子僵着。几个兵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拥上去用枪托一通乱砸,岳昆仑顿时鲜血披面。混乱中几个兵挡住了枪口,举着枪的老兵迟疑了一下,岳昆仑已经抢出了人堆,一张血脸逼到了面前。老兵心里一紧,枪管猛地移转,还是晚了一瞬。岳昆仑左手往上一撩枪管,右拳紧跟了上去。老兵本想吓唬一下这杠头,没想真遇见个浑的,脑子里正转着筋要不要开枪,一记老拳已砸在腮帮上,眼前顿时满天星斗。老兵脸上吃痛,手指下压,一声清脆的枪响在空中回荡。
“谁在开枪!?”一名军官骑着战马从队伍后边冲了过来。老兵没机会喊“报告”,他正被岳昆仑摁在地上。岳昆仑左手捏住枪管,右拳在老兵的脸上来回地捣。
“停手!”军官一勒马缰,战马一声嘶鸣,前蹄腾空,军官的马鞭顺势抽在岳昆仑的背上。粗布衣裳应声而裂,一道血迹从裂口里洇出。几个兵七手八脚上前把两人分开,岳昆仑被反拧着胳膊推到马前,老兵捧着烂蕃茄一样的脸,摆个立正的姿势。
“田永贵!你个狗日的为什么开枪!?”军官倒不护短,一鞭子抽在老兵的肩上,老兵痛得一咧嘴,身子晃下又挺直了。“报告连长!有人要抢我的枪!”“你要抢枪?”军官用马鞭一挑岳昆仑的下巴,岳昆仑一梗脖子,锥子般的眼神刺过去。“他打人。”岳昆仑瓮声瓮气地回一句。“看你倒是条汉子,想不想吃军饷?”军官突然很欣赏这个人,这个愣头愣脑的后生,眼里有他熟悉的东西。“不想。”岳昆仑回得干脆。
“现在国难当头,想不想也由不得你!”军官脸色一变,这个兵他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