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来自穷困乡村的小男孩，经过自己的勤奋努力，终于当上了颇有名气的律师，并且在当地的电视节目频频上镜，是著名法律栏目的主讲嘉宾，成为该城市的公众人物……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事业蒸蒸日上、金钱名利俱全的律师，最后却走上了厌世悲观以致杀人灭尸的犯罪之路……

高洪明终于下决心让我做通发的代理律师

我吸了一口烟：“老丁看完这东西，得合计合计吧？小方是法务部的，归老姚管，老姚是高总的人，他还不明白？自己就会找上门，上门谈什么？不用你说他就得让位！就算他不识相，老姚你出来唱黑脸——这事不能让高总开口，万一狗急跳墙，得有个救场的——逼他退位，让他推荐高总接班，话要说得狠，就说这东西抄送多份：公安局、检察院、纪委、市政府，四面透风，一滴不漏，也别说强奸判三年，他是个法盲，就说十年！高总你想想，换了你是老丁，你怎么办？找上边申诉？敢吗？上边还不知道呢！万一你去了，领导说：啊，这还了得，这种事你都做得出！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老高和姚天成连连笑着点头：“厉害厉害，到底是专家！”我谦虚了一句：“为客户服务嘛。”然后话锋一转，“说实话，丁总对我真不错，前两天还说要把那笔4000万元的纠纷交给我，30%的风险。现在我帮你办这事，唉，真是……不过为了朋友……”

姚天成不笑了，高洪明也面有难色。我说您现在是高副总，马上就是高总裁。老姚现在是姚主任，马上就是姚副总，通发几十亿的资产都在你们手里，我不过赚点小钱，还望二位多多关照——如果你们没意见，这两天就把代理合同签了吧。他们俩对视一眼，姚天成缓缓地点了点头，老高终于下了决心：“那就说定了，你把报案材料写好，明天给我送过来！”

开车逛了一圈，头顶艳阳高照，我却突然觉得冷，五脏六腑空空的，有点害怕，有点心酸，还有点说不清楚的厌倦，感觉生平种种恍如一场大梦。我把车停在花市门口，里面姹紫嫣红开遍，看着繁华热闹，心底却倍加惆怅。掏钱买下一盆顶好的白菊花，才发觉手有鲜花，却无人可赠。靠在车上抽了一支烟，刚要走，扭头看见了孙刚。

跟陈慧离婚后，我不止一次想收拾他。这王八蛋给我戴绿帽子，吃了我那么多辣子鸡，居然还有脸跟我打招呼，寒暄后得知他现在开了个演艺公司，招了一帮帅哥靓女，天天到酒吧走穴卖艺。最近扯上了劳动纠纷，要我给他介绍个律师，我说小案子我不接，不过介绍个小律师还是可以的，最后，我亲切地拍拍他肩膀：“老朋友了，放心！”

开车回到所里，周卫东十分礼貌，倒了茶，双手递过一个信封：“刘亚男来过了，这是她还您的，我替您打了收条。”我打开看了看，里面有100元的，有50元的，还有很多10元、20元的。我心里突然难受了一下，想这钱凑得不容易，她该不会去卖血吧？

听姚天成讲，刘亚男全醒时老丁早走了，房里狼藉一片，她肯定知道出了什么事。在床上坐了很久，她慢慢地穿衣服，先是内衣，接着是裙子和外套，挂钩扣好，拉链拉上，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但没发出声音，她低头穿鞋，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到脚面上。她哭着洗脸，哭着梳头，一直无声地哭，至少哭了一个钟头，最后打电话问她男朋友：“家明，你……你还爱不爱我？”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确实太坏了，但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凡事皆有代价，她如果不想那1200万元，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把孙刚的事交代给周卫东，他问费用怎么收，我笑眯眯地说：“一分不收！一定办好！办不好，我废了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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