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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维权 差钱?差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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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维权 差钱?差尊重?

近年来,编剧维权成为全球影视业的一个焦点。日前,大洋彼岸美国编剧罢工风云刚刚散去,我国影视圈里一群平日深居幕后的编剧纷纷浮出水面,称编剧在影视剧作品中地位低下,要求提高话语权及地位。“3·15”即将来临,国内的编剧们纷纷摩拳擦掌,开始了自己的维权之路。

这场编剧维权运动由石康、汪海林、高大勇等20名国内一线编剧组成编剧公司为导火索,随后张纪中“编剧为王的想法喧宾夺主幼稚可笑”的言论遭到多位编剧的反驳,最终众多腕级编剧也加入到了维权队伍中。国内著名作家及编剧陆天明日前发表博文《真的该为编剧们呐喊一声了》,并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激动地称编剧的权益经常被粗暴地侵犯。

近日,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张抗抗与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长王兴东在《增设“最佳剧本改编奖”的提案》中称,“建议在华表奖、金鸡奖、百花奖、飞天奖等国内大型影视评奖中,增设最佳剧本改编奖”,呼吁人们尊重和保障影视剧本原作者和改编者的双重权益。专题撰文 晚报记者 杨宜锦(除署名外)

不求称王称霸,编剧只求得到应有的尊重

3月8日,陆天明接受了本报记者电话采访。他表示,虽然与其他编剧相比,自己得到了应得的尊重,他参与的每部电视剧一出品,观众必然首先知道这是陆天明的作品,而非某某导演或制片人的作品,但他仍然要站出来为整个编剧群体说说话,“尤其要直接反驳张纪中之流的言论”。

“张纪中把编剧当成了孙子”

针对张纪中“编剧为王的想法喧宾夺主幼稚可笑”的说法,陆天明称,其实编剧没有要称王称霸的意思,只是要求得到应有的权益与尊重,“事实上,正是张纪中之流把编剧当成了孙子”。在影视圈有句话经常被人提起,即“剧本剧本,一剧之本”。但这句话并不代表影视圈对编剧的重视,事实恰恰与此截然相反,陆天明说:“一些导演在没拿到剧本之前,恨不得对编剧下跪,恳求编剧为他们写剧本,或把剧本写得好一些。因为没有一个好剧本,他们没法找人投资拍摄,也就意味着一分钱拿不到。可一旦剧本到手,一些导演在拿到投资的钱后,转身就把编剧给忘在九霄云外。夸张一点,甚至连编剧姓甚名谁都忘得干干净净了。至于在未征得作者同意的情况下就找人去改动剧本,在改动过程中更不会去征求作者的意见,已是圈内的普遍现象。”陆天明称自己的剧本被改动,也是从没人和他商量过,“电视剧开拍后,编剧不可能天天去片场,我这个人是从来不去片场的,在那种场合下,编剧往往显得很无趣”。

“编剧付出最多,但地位最低”

采访中,陆天明称,这种粗暴、野蛮的侵权现象在影视圈,尤其在电视剧圈里已经延续许多年了,在这个行当里,编剧似乎越来越可有可无。很多编剧忍受不了清苦而转行当导演或制片人,因为这两个角色在影视圈里是强势地位。在拍摄过程中,制片人考虑到市场因素要对剧本进行修改,而导演则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对剧本进行修改,但少有人会在修改的过程中与编剧交流这个剧本的艺术构想。陆天明表示:“再好的导演最多也只能拍5年,因为目前绝大部分导演一年要拍好几部戏,他们的时间都是在片场度过的,平时根本没有时间体验生活,更没有时间来思考、构思,这是违反创作规律的,如此改动剧本只会降低作品的艺术质量。而演员更是没时间体验生活,一些演员同时在几个剧组串场,根本没有进行再度创作的时间与余地。因此,在影视剧生产中,编剧是付出最多的,但地位也是最低的,毕竟资金在制片人手里,摄像机在导演手中,他们决定了片子的最终质量。在影视圈,只有制片人和导演才能得到一切,这也正是妨碍中国影视发展的一大瓶颈。”

“文字工作,几生几世未必能干好”

据悉,编剧得不到足够尊重的表现还在于,在影视剧的宣传海报、光碟上,通常都会醒目地印上制片人、出品人、导演、主演的名字,甚至有从来没参与过作品策划的那些“总策划”的名字,但编剧的名字经常没有一席之地。

虽然编剧一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并且有很多人劝他也投身于“制片人”的队伍,但陆天明称自己一心只想把文字工作做好,这是个没有尽头的道路,用自己的几生几世都未必能干得好。他还半开玩笑地称自己也攒不够那么多钱来当制片人。

最好的维权方式就是自己做制片人

从小说到剧本,周梅森不仅多产,而且出手不凡:《人间正道》《天下财富》《共和国往事》《中国制造》(《忠诚》)《至高利益》《绝对权力》《国家公诉》及《我主沉浮》,部部作品都广受欢迎。作为知名编剧,周梅森也曾经因为自己的作品被肆意改动而与剧组有过争执,昨日,记者拨通其电话时,已身兼编剧及制片人的周梅森谨慎地表示:“对于编剧来说,最好的维权方式就是自己做制片人。”

“编剧的功劳占50%以上”

周梅森表示,目前我国影视圈既有自己的潜规则,又处于比较混乱的局面,由于存在不少不良商人,导致屡屡出现侵犯编剧权益的事情。在他看来,编剧维权是非常有必要的,毕竟“电影是导演的艺术,戏曲是角的艺术,电视剧是编剧的艺术”,这已是圈内的共识。周梅森认为,像电视剧《潜伏》的导演兼编剧姜伟那样的人才在圈内可谓是乏善可陈,《潜伏》的走红就在于剧本写得非常漂亮,功力扎实。与此恰恰相反的是,充斥荧屏的很多垃圾电视剧就是坏在剧本上。

在周梅森看来,目前国内编剧的地位和收入正在逐步提高,之前一集3万已是天文数字,现在12万到15万一集的也大有人在。对于自己既是编剧又是制片人的身份,他认为对剧组及影视作品是有好处的,保证了作品的艺术质量。电视剧多是20集以上的“长篇”,没有编剧做基础,根本无法维持影视产业的正常发展。他担任制片人时也强调,没有好本子不可能有好电视剧,编剧的功劳在电视剧剧组中占50%以上。

编剧也不能一味为钱写作

最后,周梅森表示,编剧维权自然无可非议,但编剧也应提高整体素质,有些编剧一门心思只想着挣钱,一味为钱写作导致作品粗制滥造,这种创作态度既无益于影视产业的长期发展,也无益于编剧本人的艺术道路。

谁为王不重要,重要的是观众买账

对于张纪中“编剧为王的想法喧宾夺主幼稚可笑”这一言论表示不满的不仅是陆天明一人。张纪中言论甫一曝光,近年来火速蹿升的青年编剧于正就在自己的博客中撰文,以自己运作电视剧的实际经验反驳了张纪中的论点。

不满张纪中大放厥词

于正认为,编剧身兼制作人,可谓最划算的运作模式:“编剧身兼制作人一职,可以在撰写剧本的过程中,预估影视剧的制作周期、流程以及资金状况,从而合理编排剧情,不至于在拍摄过程中因客观原因临时进行大幅改动。在影视剧拍摄及制作过程中,也可以更大程度上尊重编剧的原著、理解剧本的内核。而制作人一职,也能让编剧更了解市场运作规律,使编剧在创作上更靠近市场需要、符合大众审美。”

于正表示,作为编剧和制片人,3年来他只制作自己写的剧本,名利双收,“比起那些会唱高调,一直盲目炒作的大制作人来说要有效率得多”。同时,于正颇有针对性地将自己制作的《大清后宫》《最后的格格》《胭脂雪》等剧收视状况、获奖情况与张纪中制作的几部大型武侠剧相比较,称自己的《大清后宫》赢《神雕侠侣》,《最后的格格》胜《碧血剑》,《胭脂雪》超《鹿鼎记》,他甚至毫不避讳地点名“打击”张纪中:“试问张老师几部大作可有收视前茅的?”他表示,就是不满张纪中“大放厥词,说编剧不适合做制作人”。

于正表示:“很多所谓的大制作人跑这里跑那里,骗骗当地政府的钱,拖长周期,美其名为大戏,其实不过是想乘机丰满自己的荷包而已。拿收视、拿利润比例一看,就知道是编剧责任制强,还是一个没什么文化、只懂炒作自己的纯商人强。”

不能对不起自己用生命筑就的本子

于正认为编剧的地位理应得到提高:“编剧为王,至少不会对不起自己用生命筑就的本子,我写的是我的心,消耗的是我的命,我没有理由糟蹋我自己的东西。倘若有哪个编剧说自己写的东西可以随便拍,给钱就好,那么他就不配称之为编剧,甚至不该立足于娱乐圈,这就是我反驳张老师的最原始动机。但话又说回来,其实谁为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出好作品,我们在这里叫嚣有什么用,观众不买账一样白搭。”

[ 导演声音 ]

编剧的肩膀太软了

业内人士分析,编剧的维权要求恐怕短时期内很难得到政策支持。影视剧制片人对大部分编剧的工作能力尚不认可,而那些被行业认可的大腕儿编剧似乎不存在此类困境。国内影视剧制作公司老板和制作人对编剧的想法持有异议,一再申明的理由是,影视行业好剧本闹了几年饥荒,只有几个大腕儿编剧的作品有品质保证,其余都需要导演二度创作再加工,编剧的署名权被“压缩”、稿费打折也合乎情理,编剧想要提高待遇无异于文人气的幻想。

著名导演吴天明曾表示:“导演想踩在编剧的肩膀上,可是中国编剧的肩膀太软了,根本踩不住。”他认为,中国编剧需要维护自身权益,但更重要的是提高整体素质。“现在的编剧界集体浮躁,当年我们在拍《首席执行官》之前,找了一个编剧,不料这位编剧不愿意下去体验生活。后来我们又找了一位小有名气的编剧,他来了之后扔下一个剧本就走了,还对我们说‘就是它了,爱用不用’。据我所知,很多导演都有我这样的遭遇。现在,年轻编剧不愿意体验生活,很多大牌编剧则直接找‘枪手’,这样的编剧队伍,能写出好剧本吗?”金力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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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权路漫漫

编剧维权,其实一直都在悄无声息地进行,只不过从未像这次集体爆发。在刚刚过去的2008年,就发生了几起比较大的编剧维权事件。如八一厂康丽雯编剧的《马石山十勇士》电影海报上,连会计的署名都写上了,但就没有编剧的署名。后经报道后,侵权方重新印了更正版。还有李树型起诉张之亮侵犯其在影片《墨攻》中的编剧署名权,也以胜诉告终。此外,麦加的小说《暗算》改编成电视剧之后,播映时竟然找不到“根据麦加同名小说《暗算》改编”的字样;作家柳建伟的小说《爱在战火纷飞时》改编成同名电视剧,原作者愣是看不到自己的署名,后来在录像机上反复找了3遍,最后用遥控器按住定格键,才能勉强看见几个模糊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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