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晓庄,女,29岁,职员
倾诉时间:3月26日
采访人:晚报记者 崔迎 实习生 王慧敏
晓庄是那种很有味道的女人,穿着入时但丝毫不夸张,一见面,我实在揣测不出她是怎样的一种经历,让她如此想倾吐内心的焦虑。静静地坐下,她细长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杯子,透露出她心中的疑虑……
他是我尊敬的人
回过头来看过去,我一开始就走进了岔路,几年来,我就这么在死胡同里绕来绕去。我从学校毕业的那年,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先在同学介绍的小公司里帮忙打杂。通过公司关系,我认识了丁山,他也算是半个小老板吧。有一次,我和别人说起找工作的事,他不知怎么听见了,突然插话说,要不到我们那儿去吧,我们那里需要人,那里可能更适合你。
当时,他和合伙人正组建新公司,“招兵买马”那是当然的事情,而且恰好需要设计方面的人员,这正是我所梦想从事的工作。在丁山的引荐与帮助下,几个月后我就到了这个单位正式上班。很自然地,我和他的来往也多起来。
在他公司工作了半年之后,有一天,我和同事都发现了他的异样,连着几天他都情绪低落。果然,一天下午快下班时,我们都听到他在电话里大吵起来,最后还硬是把桌上的电话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下班了,公司里的同事都走了,剩下我们几个办公人员最后才走,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他,和他打声招呼,顺便汇报一下第二天的工作意向。
推开门,见他独坐在沙发上吸烟。起初,他只是沉默,后来在我们的劝说下他乘车回家了,我和同事也各自回家。我坐上了公交车,都快走到家了,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他的号码,我很奇怪连忙接听。他的声音很小,问我走到哪里了,想要我陪他吃顿饭。我犹豫了片刻,考虑到他的情绪就答应了。
那天晚上,就在二七广场附近的西餐厅里,他跟我说了很多,讲了最近他家里的麻烦事,还讲起他结婚前的一段感情。他说,以前也遇见过很不错的女孩子,但他最终还是接受了父母的意见,选择了现在的老婆结婚。他还说,他和老婆因为投资的事情闹得很僵,一回家就吵……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自己的故事,我才发现这个人和我平时了解的并不一样。
爱令我目眩神迷
终于有一天,在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他说他喜欢我。我十分震惊,那个时候我还只有22岁,对恋爱呀结婚呀都觉得还很遥远,对丁山的做法更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而且我很清楚——他是有家的人呀!
其实我对丁山并不反感,有的只是对成年男人的尊敬,况且他还对我有恩,但那不是爱情。
他开始频繁地给我打电话,很多次在我住的楼下等我,我没有经受住他的诱惑,把自己交给了他。感情的发展,往往是自己也万万预料不到的。后来,我们发展到几乎每天都见面,见面的时候非常亲热。那些日子,他对我真是好得没法说,每天和我下班,早上再送我上班。他会讲很多事情给我听,每一天我们都生活得很开心。在他的百般呵护下,我也从一开始内心的不安,到越来越觉得幸福,越来越依赖他给我的这份虚无缥缈、没有根基的感情。在这个喧嚣的城市里,只有他,让我有了一种温暖的安定感。
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很好,可是,白天再开心,晚上他都会离开我回家。很多次他离开之后,我一个人会感到格外空虚,空虚得整夜发呆。对他的依赖和不舍越来越深刻,这是连我自己都不曾想到的。但是,我一直觉得我是没有资格奢望跟他有完美婚姻的。
有苦说不出的日子
也许是他良心发现,或许是他内心有愧吧,一次深夜,他告诉我让我等他,他会和他老婆离婚和我永远在一起生活。我虽然不能确定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但是听他说这样的话我还是很高兴,而他这句话,也点燃了我心里对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家庭的渴望。
不久之后,我发现我怀孕了,那孩子当然不能要,我们商量之后他陪我去做了人工流产,因为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那段时间我特别怕。他安慰我, 跟我说了很多很多感动我的话。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变得更加成熟,我开始问他什么时候和我结婚,每当我问起,他总是转到别的话题,后来,他干脆告诉我他根本离不了。听到这个回答我的心凉了,但我已经离不开他了。在他面前,我小心地做着一切,就怕他抛弃我。我疯狂地爱着他,可我越想把他抓在手里,他就越烦我,在他回家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是关机就是不接,我们之间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争吵,我也从此变得焦躁不安,脾气也越来越坏,我明知这样不好,但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
就这样,在两三年的时间里,我就默默地保持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的争吵也在增加,他对我也越来越不如以前。每一次吵过之后我提出分手,他总是又来找我了,也许是因为这唯一的一段感情对我太重要,所以我又和他在一起。随着年龄的增长,身边的朋友也总是劝我离开他,说他只是想玩玩,那种男人不能要,但我实在舍弃不了他。
接下来,我第二次流产。这一次流产之后我心理上发生了很大变化,我急切渴望得到爱的归宿,结束这种让人不齿的关系。然而,我这个愿望在他眼里被看成了我对他的逼迫,最终得来的只是他无情的厌恶。这样的日子越来越多,我的心慢慢死掉了。一次争吵过后,我下了决心彻底地远离他……
没有激情的婚姻
慢慢地,我变成了一个让人操心的姑娘。
同学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他比我还大一些,我们都是到了不能随便谈谈的年龄了。他相貌端正,为人正直,职业家庭都不错,总之是外部条件没什么可挑剔的,所以了解时间不长,我们就谈到了结婚。但是,问题是我心里已经没有了激情,这种心理状态我不知该和谁说,只能硬着头皮走。
我的父母早就对我不满,一直为我的婚事操碎了心,所以见过他之后,就极力督促我们早点把婚事办了。我无话可说,被这股强大的惯性推着,我开始了结婚的准备。登记那天,我一点幸福的期待都没有,相反非常难过。
很快结婚的日子到了。婚礼很热闹,但我却好像行走在云端,高兴不起来,更兴奋不起来。
婚姻究竟是什么,不结婚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从我和丈夫认识到举行婚礼那一天还不到一年时间。一开始还行,他人挺实在,但我们都不太知道彼此忍让,吵架越来越频繁,就觉得这样过一辈子特别扭,婚后压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增加了。一个星期天,因为一点家务事,我们吵得很厉害,我脱口而出:“你看我不顺,我也对你不感冒,干脆离婚算了!”然后我走了,在外面游逛了一整天。很晚的时候,我静下心来回家。但我没想到他的反应太激烈了,将家里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我默默地把家收拾好,主动给他打电话,希望他发过脾气就算了, 谁知他一见面就说出很刺耳的话, 把他所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伤疤都揭了出来,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不敢奢望明天的生活会怎样,一想到他尖刻的言语,我就觉得好像有一把刀捅进了我的心,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从哀怨的情绪中走出来。现实生活与我对爱情的想象差距太大了……
但同时,我转念又想,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他人呢,是我最初没有抵御住男人的诱惑,是我自己在一次次的伤痛之后仍然执迷不悟幻想什么完美结局,这都注定了我的今天不会幸福。 我早已对男人失去了起码的信任,这种状态下,我还能奢望得到什么呢?即使不快乐,我也尽量做到平静吧,我只能如此了……(文中人物为化名)
记者手记
有人说,年轻的时候,我们总会为成长付出一些代价。可是,如果代价是像晓庄所经受的这样惨重,那就太不值得了。
与其抱怨别人如何欺骗你、如何对不起自己,不如反省自己。面临困境,光抱怨是没有用的,即时调整自己学会微笑着抓住希望,重新开始。有时候,痛苦也是一剂药,它能让人在迷途中清醒过来,从此脚踏实地走好以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