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细述了沈星从珠海到北京,继而受邀加入凤凰台的电视流浪之旅,以及凤凰台老板刘长乐、陈鲁豫、窦文涛等同事的趣闻逸事。以感人的笔触、真挚的情意记述了与家人的生活点滴。另有她对时尚与美食的解读。沈星在书中还讲述了自己的初恋,并用大量的篇幅谈及现在的情感状态。
文字和内心是画等号的
这一年的除夕,我在北京,和几个好朋友一起聚着守岁。朋友家住得高,阳台上望出去,只见万家灯火。焰火一直没停过,开始只是听到隐隐的闷响,接着无数朵的礼花几乎同时绽放,低低地压过来,像是一张斑斓巨大的网,把自己罩住。此刻似锦如流水的繁华热闹,无论心里多黯淡也会被照亮,暗夜如白昼,我无所遁形。
过了春节接下来就是春天了,时间又快又不落痕迹。花来衫里,影落池中。我有许多的事情都压着没有做,可是眼下还是让一天一天白白地过去,有点不安又有点负气似地浪费着。
我觉得,迎着面去过的日子,像小心捧着的汤,无端也是会打翻的,心痛吝惜也徒然,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自顾自地写文章穿衣裳,对书如对花,日日相见心相知。
有时会被问起,喜欢谁写的书,认真地想了一下。要一本正经地去谈关于文学的话题,可能讲不来,但一定要比较,倒不是太难。因为,虽然来来去去的这些年我一直在不断地买书,但谈到自己喜欢的作家,还是那几位而已。
她们都是女性。虽然我也承认在很多时候,很多领域,男人的能量好像更大一些。但是,我似乎总是很抗拒他们文字里的斗志昂扬。而那些关于写作的娴熟技巧,其实也不重要。能说服我的,也许只是字里行间的一种以诚待人的态度,那会让人肃然起敬。
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又认真地搜集她们的作品和消息,记得念书的时候,我们几个女同学会在一起憧憬和希望有机会与她们攀谈。而这些年,我却错过了许多见面的机会。
也许,是故意的。
因为,我一直认为文字和内心是画上等号的,书写纯净美好文字的人理所当然地会拥有高贵的人格。而后,我却渐渐发现,其实,有些时候文字只是一种工具,它可以随意地被人类操控。那些文字组成的虚构情节和炫技的小手段,让读它的人暗自崩溃绝望,而写它的人却泰然自若地回望,毫发无伤。我不喜欢这样。
所以我宁愿一厢情愿地去相信和幻想,也不愿意失望。
但这一次,听说要来参加书展的,是我最喜爱的一位作家。
我认为,她诚实,勤奋,恳切,并且才华横溢。无论任何时候,她都会恪守她的信念。所以我想见到她,甚至不用谈些什么,见到就好。
于是,我开始想办法。请求和贿赂我的一位朋友,他和她们那个圈子熟络,也许可以满足我的小小愿望。
我说:“我想见到她。”
当要求得到肯定答复后,我开始得寸进尺。我问:“可不可以要到签名?”我的朋友说:“可以的。”接着我又问:“可不可以多签几本书?”他说:“应该也行。”
然后,我就要我的这个朋友承诺,“答应我了绝对不许反悔。”
他答应我,我一定可以成功地接近她,除非当晚她没来。
这样一来,好像我也不能再提出什么了。于是,我除了耐心地等待之外,还做了一件所有粉丝都会做的事情,准备了一件我觉得合适的小礼物想送给她。
当晚,我的朋友致电来,向我确认说,她一定会来,并提醒我不要迟到。虽然我觉得他的提醒有些多余,但还是感激他的好心。更何况,他怕我找不到约定的地点,还特意到码头来接我。当他绅士地接过我抱着的装满了书的纸袋,我不好意思地解释,“有点沉,你说可以多要几个签名,所以我就多带了几本。”
其实也不多啦,应该是15本书左右,并且,这也不是我拥有的她的全部作品。
我心安理得地让我的朋友吃力地拿着那个纸袋,还问他一些现在想来很不地道的问题,比如,“喂,你有没有想过,今晚她如果没来,我会把你怎样。”
他随口回答,“那倒没有想过。”
“那你最好想一想,万一她没来,我会吃掉你。”我有些悻悻地说,还露出我的牙齿。
他一贯微笑地看着我说:“她今晚会来。”
那晚,结果圆满。
在人群中她是中心,一去便看见了她,我的朋友果然没有食言,把我介绍给她,还抱歉地说:“要签的书有些多。”然后便体贴地离开,把时间留给我。她很友善客气,在书上一本一本地耐心地签上她的名字,我的朋友在远处,冲我笑笑,一副很了解的模样。
见到了她,一切也和意料中一样。
她穿着朴实的蓝印花衣服,拿着学生气的书包。除了打招呼,我们之间也没有说些什么,但我仍觉得那是个庄重的时刻。有自己留恋的文字,见到了自己在意的人,甚至还表达了自己的小小心意,这些就足够了。
我真的很感激我的朋友,我同样很感激她也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他们让我相信,有时候,梦想也可以变成现实。
还有比这更好的么,你说呢。
(全文完,本报有删节)
从明日起,本报开始连载吕纹果创作的中篇小说《瞧这一家子》,敬请读者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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