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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C03版:城市故事 上一版3  4下一版
9天不吃不喝,它们仍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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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天不吃不喝,它们仍在等我

爱好文学的陈广才说自己不算个成功的商人,我想,他指的应该是他的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情结。他目前在郑州东郊经营了一个100亩的农庄,他经常在博客和空间里记录下庄园的点点滴滴,可以看出,他痛并快乐着地在实现自己的梦想。其实,这座庄园早在2002年就已买下了,因为经历了一场大的风波,他被迫远走他乡。去年年底,他重回家乡,继续他的田园梦。

晚报记者 苏瑜 实习生 宋少杰

(一)

看家护院的小白长大了

冬季的风刮过来

我才感觉到冷

严寒下的冰凌如刀锋

刺向温暖我的风

光光的枝条

拂拭着伤痛

希望破灭着

却又生长着

远方的绿色慢慢显现

我在春的季节

生命蓬勃而发的季节

醒来,满屋满院满园的芬芳

透着馨香

我的庄园养了两条狗:一条是3个多月的灰色小狗,另一条是两岁多的黑色大公狗。大狗很凶,在原主人家时曾经咬过人,所以“过继”给我后,我就常用锁链牢牢拴住它。

小狗因为小起先没有拴,四处调皮奔跑,还把粪便撒得满院都是,孙庄主嫌它不讲卫生就把它也给绑了。每次我从郑州回到庄园,看到小狗见我跳呀跳的,满眼的欢快被一条细绳束缚,我就忍不住前去为它解套,所以这只小狗和我格外亲。

还是在这座庄园,我曾经痛失过两条好狗,它们叫小白。

庄园是在2002年10月租下的,100多亩。朋友说,那么大的地方得要条狗看护,并坚持要给我一条大狗,而我到他的“狗园”挑选时,一眼就看上了两条毛色纯白的小狗,当时它们正在吃奶,月余就送过来了。我买牛奶喂了半个月,然后它们便开始和我吃同样的饭菜。

几个月过去了,两条小狗胖嘟嘟的,皮毛油光发亮,当我离开院子巡视庄园时,它们在我前后跟着,欢腾跳跃,有时随着我的指令追逐野兔、刺猬。那是一段充实而快乐的时光。

一年以后,庄园开发了大半,原先的荒岗种上了桃树、柿树、速生杨。这个时候,狗也长大了,也确实能够看家护院了。

(二)9天9夜,它们还在等着我

随着时间推移,庄园所处的位置也新修了柏油路,这就使它的商业价值连年攀升。地价在不到三年里翻了两番。结果,周边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眼红了,在用水、通行上常常无理取闹,索取好处,就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也老来凑热闹,不断向原来土地所有人——村集体施加压力,要求收回土地,重新再卖高价。就在我最艰难时,一贯反对我投资农业的家人说:“不让你去包地开发你偏去,这回谁也救不了你……以后别想从家里、公司再拿一分钱……有多少钱也不够你去填那个坑的……”

我的心彻底凉了。理想主义的我碰到坚铁似的可怕现实,不但多年渴望的“世外桃源”没有建成,连自己的真实小家也面临着土崩瓦解。没有了后续资金的跟进,两个月后,我只能把整个庄园还有两条依依不舍的狗委托给潘哥和文山,去山西晋城一家工厂做管理。

三个月,文山出了点意外,我安排完工作就匆匆赶回。进门之后,躺在医院床上的文山突然说:“坏了!坏了!忘了狗了!你快去看狗,别管我了!”

整整9天时间没人来,狗该不会饿死吧!我一路上忐忑不安。等到我回到庄园手哆哆嗦嗦打开院门时,我听到院内一间屋里传来快速的扑腾声:被关进屋里的两条白狗9天9夜不吃不喝竟然安然无恙!当我打开屋门放开时,好几个月没有相见,它们还是对我那么熟悉!显然,饥饿早已使它们再不能发出叫声,它们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它们见到我,眼睛立刻充满了希望而急切的光,它们拼命爬到我的跟前把头拱入我的腿间,在我用手抚摸它们的头时,狗幽怨的眼里泪花扑闪……我也第一次为了狗流下了泪水。我买来10瓶矿泉水和4包火腿肠,全被它们吃光。

最终我还是要到山西去,临走嘱咐潘哥想法处理两条狗。潘哥卖了一条,我不忍问这条狗的去向。另一条好在文山出院后需要在家养伤,听说在文山家陪文山,想几次回去看文山和狗,都让文山拒绝了,还说他恢复得好,狗也在。一年后,文山腿好了,就买了一辆货车出去跑运输,狗也不知所终……

(三)我开始重新拼搏,同时,怀念我的小白

三年过去了,我回到庄园开始新一波的投资,可没想到又遇上金融危机,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2009年1月2日,我的工厂产出了第一批产品……因为是首次生产,存在一点质量瑕疵,在处理这近万元产品的过程中,昔日的朋友伸出了援助之手,帮我渡过了一次难关。

面对严酷的经济形势,投资一开始就出现了设备故障、技术难题、销售不畅,心中难免有一丝的忧虑。记得10年前成立公司时,刚好出现亚洲经济危机,硬着头皮做下去,不到一年竟然在郑州将业务稳固下来并取得不错的业绩。这次投资不算固定资产的厂房,光是流动资金已经注入10多万元,还是转不开来。产能的扩大使销售在市场萎缩的压力下增加了难度。而且,加工业转不动的话,无从开展下游的养殖业与种植业的产业链条的衔接与拓展……“危机”这次“危”中有“机”吗?还有一句中国老话,因祸得福,祸福无常。我将不得不面对种种的问题、迎着困难而上,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松懈可以退缩的理由。

在危机时分不但是考验自己能否驾驭局面的信心、能力,还是检验与识别谁是真正的朋友和可以信赖的人。危机的时候出发,审时度势,谋定而后动,争取一切积极的因素与我合作。我想着其中人是起决定作用的啊。

突然很想那两条小白。小时候,母亲说,“猫来穷,狗来富”。大意是说狗来了是好事,养狗人不要轻易丢弃狗。试问,有哪个人在正常情况下会轻易抛下我们人类的伙伴呢?狗之于人的忠诚还在许多人之上啊。这样想来我对于已逝的两条狗愈发怀有愧意、对于我眼前的这一大一小越发珍爱了。

夏季来了,我的整个庄园一片生机,桃花开后挂满了桃子,柿树也已开花结果,豆制品加工厂也开了,花生也种了,红薯也正插苗呢,就连雪莲果和天地果这样罕见的品种都出苗了,这个周末我又在门前的二分地上种上了兰花……我愿兰花色悦我目,花香永沁我心,更愿兰那高洁、肃静的品质深深融入我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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