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准生证的男性婴儿,刚从娘肚里拱出来,连眼皮都还没有睁开,就被气度不俗的妇科主任王虹给抱走了。鹿州市的头面人物金璞玉,做梦也没想到夫人从医院抱走了新生婴儿以后却惹出了一连串的乱子。亲密和睦的三个家庭之间,由此引发了一场离奇曲折的离婚大战……
李远方和金玉琴悄悄举行了结婚仪式
李远方与白芸莺解除了婚约,都成了自由之身,仿佛天地间一下子豁亮了起来。白芸莺从市府宿舍搬到学校的单身楼,另起炉灶过起了独身生活。王虹怕表哥悲伤,就把他和李盼根接进城里来住。金玉琴春风满面,从韩国考察回来,一进家门就抱起李盼根难舍难离,亲起来没完没了。
从新加坡招商刚归来的金璞玉,面对家庭的一系列变故,恍若隔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儿。他理解家人的良苦用心,也没责怪王虹知情不报。其实金璞玉一下飞机,最想见到的人是白芸莺,他知道白芸莺目前处境艰难,需要同情和帮助。
这天下午,金璞玉风尘仆仆归来,进家后稍事休息,连市政府办公室都没顾上去,就打电话对正在医院值班的王虹说,我晚上有应酬,吃饭不用等。放下电话,他与坐沙发上吸闷烟的李铁牛打了声招呼,就转身下了楼。
正在办公室埋头整理文件的白芸莺突然接到金璞玉的传呼,她不言不语随手带上门,心急火燎跑到校外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他的手机。
白芸莺放下电话,激动得不行,心里像有头小鹿直撞腰儿。闭上眼,想到金璞玉就觉着鼻子一酸,眼里噙满了泪花,她多么想立马见到这日夜思念的人呀,恨不能一头扑进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哭个够。把这瘦弱的身体依到他宽厚温暖的胸前,让身心彻底解放一回多好。不知为啥只要一听到金璞玉的声音,白芸莺就觉着自己又变成了天真烂漫的女孩,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哭想笑想聊天,想跟他重温旧梦。跟他在一起,哪怕是就这样互相深情的凝望,也觉着高潮迭起,飘飘欲仙,幸福无限。
夜幕四合,繁星闪闪。在室内橘黄色壁灯柔和的光线里,金璞玉仰坐在真皮大沙发里,双手揽着白芸莺的柳腰儿,嘴唇对着她的耳根儿,轻声说,莺儿,让你受委屈了。
为了你,做啥,我都愿意。
唉,我老了,你还年轻,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他们合着欺负我,如果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和玉琴,都对不起你,这事做得太过火了。明天,要让你有一个惊喜,我把这所房子的产权转到你的名下,后天,你就搬来吧,也算是我给你的一点补偿。
听了这掏心窝子的话,白芸莺一把搂紧了金璞玉的脖子,金璞玉一激动站起来,呼应了她。白芸莺一脸的醉态,一口含住他的耳垂儿,哀求说,金哥呦,你今夜好好陪陪我,说着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为了早日跟玉琴把婚事办了,李远方从街头找来装修队,叮叮当当,正紧锣密鼓地连夜施工,虽说是包工不包料,但是你也得盯紧喽,不然,偷工减料的事也时有发生。白天他让老爸给瞅着,晚上他来现场指挥,虽说城里乡里两头忙,可心里却快乐着哩。他刚跟白芸莺分手时,还觉着挺对不住人,隔三差五就打电话问候问候,这些天装修房子,忙得脚丫子朝天,也就把这事慢慢给忘了。李铁牛上了岁数,脑筋死,认老理儿,总觉着离婚是儿子的错,心里暗自替白芸莺鸣不平。老婆过世以后,他虽然住进了表妹家,跟未来的儿媳妇金玉琴抬头不见低头见,可不知为啥横竖看她不如白芸莺顺眼,论说金玉琴对他挺孝顺的,跟盼根更是亲得不行,孩子刚见面没三天,就追着她叫妈妈,左思右想也挑不出她啥错。李铁牛心里暗自思忖,这也许就是电视里说的逆反心理吧。唉,年轻人的事咱也管不了,随他们去吧,人家俩人看着顺心对眼就中,关咱这老爸屁事,如果像他妈一样想不开,着急生气,腿一伸走了。儿子该离不是还是离了,你把老命搭上,没用,想开点,不想看就闭眼吧。
李远方和金玉琴,按金璞玉的意思,婚事尽量简办,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2001年中秋节这天,他们在鹿州市一家中档酒店,订了两桌酒席,除了双方的长辈,又通知了十几位朋友,悄悄举行了结婚仪式,大家来喝了壶喜酒,就算把婚事给办了。李远方酒量浅,平时沾酒脸红,今天是新婚大喜之日,不喝几杯酒能行?他在众人的祝贺中,不知不觉半斤白酒下肚,就觉着身子开始忽悠了,头重脚轻,像腾云驾雾般,有点找不着北了。
洞房花烛夜,金玉琴把李远方扶进了卧室,他往床上一坐,扑通一声,像一麻袋粮食,仰面朝天,就把身子放平了。李远方喷着满嘴的酒气叫道,痛快,喂,下一步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崽?“这事好办,现成。”“哪年呀?说具体点。”“傻帽儿,怎么你还蒙在鼓里呢。”“盼根儿,是我的种儿?”“这还有假?他是我生的,不信问你姑妈去。”
嘿,这就叫因祸得福,母子骨肉团圆,就像古装戏里演的一样,出人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