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浩荡荡的打工人群中,年轻女性成为一道绚丽的风景。她们向往城市的月光,更渴望通过努力过上城市人的生活。然而,一少部分打工妹面对霓虹灯的迷离和来自各方面的诱惑,不知不觉走向堕落,迷失了自我。该书以梁慧云、程晓雪等文化层次不高的进城打工女性为原型,通过她们的迷失故事和情感纠葛,以浓郁的生活气息,丰厚的文化底蕴,娓娓道来的笔调,反映了她们与生活、命运抗争的轨迹……
程晓雪和李顺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吸毒者
进入八月,天气热到了极致,尽管马上要立秋了,但中原的秋老虎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天气热,程晓雪除了上班就躲在家里不出门。如今,她与一个叫李顺的服务生好得如胶似漆,两个人天天泡在一起,有时候连班都不愿意上。程晓雪与李顺好上,可以说是一见钟情。那天她下了班,下楼梯的时候碰见一个穿工装的服务生上楼,她的眼一亮,惊叹天底下还有这么标致的帅哥。个子高,身板直不用说,高高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双眼皮大眼睛,简直就无可挑剔。程晓雪心想,这个服务生以前没见过,肯定是刚来的了。真可惜了,这么帅一个小伙子,在这里当服务生。一边想着,两个人就走到了一起,因为楼梯窄,两个人都侧了身子站在一边等对方过去。
“你先走,女士优先嘛。”“谢谢。你是刚来的吧?我怎么没见过你?”“是的,我才来了三天。我叫李顺,以后请大姐多关照。”“我叫程晓雪……”两个人站在那里说了好几分钟,最后留了手机号,程晓雪才有点恋恋不舍地回家了。
认识一星期,两个人就上了床。像程晓雪,在洗浴中心的身份就是透明的,谁都知道她是干啥的。她在李顺面前也不用遮掩。李顺虽然个人条件好,能不花钱找一个漂亮小姐,也不吃啥亏。
从第一次与李顺上床,程晓雪就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动真情了。这样一个帅哥,身边不定有多少靓妹追呢,他肯定不会对自己动真情,自己太投入了到头来还是自寻烦恼。可人这感情真没法说。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见面都是在程晓雪的家,一进屋就做爱,做完了李顺就走人。可相处了一段时间,程晓雪就有点管不住自己了,一有空就想跟李顺在一起。等李顺再走的时候,她抱着他难舍难分。很多时候,两个人就躺在程晓雪的床上一起说话,一起抽烟,弄得屋里烟雾缭绕。程晓雪特别喜欢这种气氛。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间,都拉着窗帘,开着灯,房间里飘着淡淡的烟雾,充满了浓浓的烟味。身边有一个自己心仪的帅哥陪伴,说着悄悄话,时不时传递一下相互愉悦的亲昵,充满了温馨,令她销魂。
李顺虽然是一个月工资几百块钱的服务生,但花钱却大手大脚。衣服全是几百上千的名牌,连内衣都很讲究;抽烟也是十几元一盒的进口烟;外出吃饭出手也很大气,两个人一顿饭动辄就花两三百。
程晓雪曾经问他:“你的工资这么低,这样花钱能够呀?”李顺笑笑,说:“靠我这点工资还不饿死,全靠家里给钱,我上班只是找个事干,根本不靠工资吃饭。”
说到工作,李顺情绪有些低落,马上就岔开了话题,不愿多说。程晓雪想,看来谁都有烦恼,既然他不愿意说,就不多问了,能跟他在一起就行了。一个妓女,还能有什么奢望呢?对他,了解和不了解都一样,还是抓住现在,及时享乐吧。
这天,程晓雪歇班在家,李顺过来了。一进屋,两个人迫不及待地上床行事,然后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抽烟。程晓雪把床头的一盒“三五”烟拿出来给他,他却下床从包里拿出一盒“万宝路”,递给程晓雪一根,说:“这几天抽惯了这种烟,抽其他烟老感觉没味。”
“我以前抽过,这烟好像有点怪味。”“我以前也抽过,也没感觉多好抽,可这次一个朋友给了我几盒,抽着特别香。”“就是,我今天抽着感觉也特别香。”程晓雪点着烟,拿起床头柜上的那盒烟看了看,又说:“我看与其他‘万宝路’没啥不一样呀。”
程晓雪又贪婪地吸了一口,闭上眼睛,陶醉地说:“好美妙呀。”“你想抽这盒就给你吧,我那还有两盒呢。”
程晓雪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种烟,让她和李顺最终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吸毒者。当她离不开那种烟再找李顺要的时候,李顺已经知道那是给他烟的人设的一个圈套。一个比他大二十多岁的有钱女人,为了控制他把他拉进了陷阱,而他无意中又把程晓雪拉了进去。
程晓雪也没有想到,英俊帅气的李顺就是一个男妓。说到底,他跟她一样,都是靠出卖肉体吃饭,只不过服务的对象一个是男性,一个是女性。
对于程晓雪来说,吸上毒,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灭顶之灾。之前,谈不上她有什么远大理想,但也有一个目标,挣够了钱,在河滨市买套房子,再找个男人嫁掉过平淡的生活。而现在这个再实际不过的想法也成了海市蜃楼,永远地告别了人的生活。如今,她要面对不时发作的毒瘾,连正常上班做一个妓女也成了奢望,很多时候就是想方设法搞到毒品。而毒品的价格高得惊人,她那几万块钱很快就无声无息地化为乌有,后来还不得不从那个一室一厅里搬出来,换了一个租金少的小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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