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劫案 人海中挖出张书海

新闻背景

1997年以来，郑州市连续发生一系列抢劫银行大案，震惊全国。往前追溯，郑州自1980年以来所发生的抢劫银行案一起未破，2000年“12·9”特大银行抢劫案发生后，“想抢银行到郑州”，“武汉抓住个抢劫银行的案犯，自称原本是要到郑州作案的，因为在火车上睡过了点，误把武汉当郑州”等流言不胫而走。2001年6月13日，头号犯罪嫌疑人张书海落入法网。

郑州晚报自2000年12月10日头版刊登《四匪昨日持枪疯狂抢银行 警方紧急出动撒网抓疑凶》后，连续对案件进行追踪报道。2001年6月18日，刊登《12·9大案侦破纪实》，详细讲述这起惊天大案的侦破抓捕过程。

镜头一：银行遭劫

“都给我趴下！”

2000年12月9日下午4时50分，河南省会郑州市金融中心地段，一马路银基商贸城一楼大厅，广东发展银行银基营业部，4名歹徒手持猎枪、头戴马虎帽，闯入营业大厅。

一名歹徒在防弹玻璃上贴附一爆炸装置，一声巨响，防弹玻璃上炸开了一个洞，随后，另一名歹徒手持铁锤迅速将玻璃砸掉，歹徒跳入营业室内，持枪威逼4名营业员，将营业款208万元装入两个蓝白相间的编织袋，沿商贸城东侧通道，快速向南逃窜。

光天化日下抢劫银行，影视剧中的一幕在郑州真实上演，案件震惊全国。

郑州市公安局迅速成立专案组，进行现场物证研究分析，数千民警全部取消休假，在全市范围内展开了拉网式大排查。

“12·9”特大持枪抢劫银行案件被公安部确定为2000年全国第二号大案。

镜头二：并案

地处中原腹地的郑州市交通便利，人流密集，市场活跃，商贸繁荣。一些不法分子伺机瞄准这里的作案目标，大肆进行违法犯罪活动。特别是1997年以来，郑州市连续发生一系列抢劫银行大案，震惊全国。

1997年11月19日，郑州市淮河路的电信分局营业厅发生持枪抢劫案，3名犯罪嫌疑人戴头盔、持猎枪，抢走现金37万元；1999年3月3日，郑州市交通路建设银行铁路支行储蓄所发生抢劫案，2名以上犯罪嫌疑人手持铁锤等作案工具将柜台玻璃砸坏，抢走现金5万元，并在逃离现场时引爆了携带的一爆炸装置……

2000年12月11日，郑州数千民警走上街头，开始把口堵截，拉网式排查，利用广播、电台、电视台滚动播放案件情况，发动群众提供线索。2万份宣传材料，张贴在市内大街小巷，8000份排查工作提纲，全市民警人手一份。

当晚，郑州市公安局在蓝盾宾馆召集市内各分局负责人及刑侦、督察大队负责人研究侦破工作，并作出一项重大的战略决策：将“97·11·19”、“99·3·3”、“12·9”案件并案侦查。

2000年12月13日，案发后第四天，郑州市公安局专家对犯罪团伙进行了刻画：团伙由兄弟或有血缘关系的人组成，团伙成员4人以上；有懂爆破知识的人牵头；有1人或2人曾经做过抢劫或盗窃案件，并受过打击处理；有1人在郑州有固定的住所或为郑州的常住人口，在郑州居住的人没有作案史；团伙成员年龄在25岁到45岁之间，三起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都有一个大个子存在，身高1.8米左右。

2001年3月12日，为使排查“12.9”案件1号犯罪嫌疑人的工作更具操作性，指挥部召开了各路刑侦专家参加的座谈会，再次对三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进行分析刻画。

1号犯罪嫌疑人的形象逐渐清晰：年龄在30~40岁之间，身高1.78米左右，体态中等偏胖，走路呈“外八字”型。

同时，专案组根据现场遗留物证，作出推断，爆炸装置在郑州制作，三个现场的周围两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应有犯罪分子的居住地或暂住地。基本位于陇海路以南，西至桐柏路，东至烟厂街的区域。大的范围是，犯罪分子在平顶山、许昌、漯河可能有居住地或者暂住地。

镜头三：传言

案件发生后，提供线索的电话源源不断。

随着一条条线索被否决，一个个嫌疑人被排除，“12·9”案件侦查工作陷入了低谷。

社会流言却在此时风生水起。

郑州市1980年以来所发生的抢劫银行案件一起未破，群众希望公安机关破案的要求和呼声也越来越迫切，民警们深知群众想扫除积压在心头的恶气。

2000年年底，一些社会传闻不胫而走：“想要抢银行，请到郑州来”，“武汉抓住个抢劫银行的案犯，原本是要到郑州作案的，因在火车上睡过了点，误把武汉当成了郑州”……

“12·9”案件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了郑州警方心头，甚至连民警的家属都抬不起头，不敢说自己是警察的家属。

镜头四：突破

2001年6月，案件走出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境地，开始柳暗花明又一村。

当月12日晚9时30分，中原分局工作组民警在绿城花园24号楼1单元14号进行排查时，住户的反常举动，引起警方怀疑。

由于男住户大个子、走路外八字的体貌特征与“12·9”案件1号犯罪嫌疑人相像，几名民警将他带到专案组进行询问。男子叫张书海，46岁，平顶山叶县夏李庄乡侯庄人，现住房是其购买的商品房。

鉴于未发现其他可疑情况，民警留下张书海十指指纹后将其送回。

经过专家反复比对，张书海的指纹中有两枚与“12·9”案件现场犯罪分子留下的指纹完全吻合。

专案组迅速调集大批民警将绿城花园包围，为避免犯罪分子狗急跳墙持枪或爆炸物顽抗，警方在绿城花园门口守候，并调集消防云梯准备实施突袭。

13日凌晨5时许，两名女子先后趁夜色走出绿城花园，警方立即将两人扣下，证实此二女子正是张书海的妻子王雨和妹妹张玉平。在两个人随身携带的6个包裹中查获27万元现金，存折款35万元，一把匕首，“五六”式步枪子弹200发等。

据两人交代，三案件均为张书海伙同他人所为，张书海已经逃走。

警方随即对张书海家展开了搜查，现场搜出白机匣五连发猎枪一支，子弹若干，“12·9”案件中出现的灰色风衣一件，蓝白相间的编织袋一个等现场物证。

同时，在张书海家搜出一张分赃协议，上面有如果抢劫成功每人分20万元的记录。至此，专案组得知了参与“12·9”抢劫案的同案犯犯罪嫌疑人的名字：张书海、张洪超、张红绍、张世镜和张满仓。其中张洪超和张红绍为张书海的儿子，张世镜和张满仓是张洪超的同学。5人均为平顶山叶县人，张书海为爆炸装置的制造者，同时也是这一案件的主要犯罪嫌疑人。

镜头五：抓捕

“立即抓捕张书海！”随着时任郑州市公安局局长李民庆一声令下，全市民警迅速行动起来，一方面将郑州的出市口全部封锁，调集2000警力将张书海最有可能出现的地区包围，另一方面，时任河南省公安厅副厅长杨德胜、市公安局副局长张占军则带领50余人奔赴平顶山，与当地党委、政府和公安一道实施布控抓捕。

消息很快从平顶山传来，1号犯罪嫌疑人张书海于13日上午8时进入平顶山市区。

13日8时30分，时任省公安厅厅长张程锋和市公安局局长李民庆带领50名防暴队员立即赶赴平顶山，抓捕张书海。

当日10时30分，在平顶山园丁路，巡逻民警突然看到张书海从煤炭运输公司快步走出，张同时也看到穿制服的民警，刹那间，他夺路狂奔……

民警们迅速冲上去，追了150米后，将张书海扑倒在地。

“你们抓错人了！你们抓错人了！”张书海高声喊叫着。

“你叫什么名字？”

“张书海。”

“我们从郑州追到平顶山，抓的就是叫张书海的，没错！”

从专案组成立到张书海被抓获，整整6个月零4天。14日11时52分，当押解张书海的警车从郑州市淮河路、交通路和银基商贸城等案发现场经过时，沿途数十万群众夹道欢迎，纷纷向公安民警敬献花篮和锦旗。

本版撰文

晚报记者 王战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