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柚县有两个刘星明:一个是人称“刘半间”的县委书记,一个是李济运的同学“刘差配”。李济运身为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也是县委书记刘星明的得力助手,却因政府选举风波两人貌合神离。乌柚县把选举中的差额配角叫做差配,差配干部的角色很有些暧昧。原定的差配干部舒泽光不肯合作,李济运推荐的同学刘星明却在会场突然发疯……
刘差配最终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银杏树下晃荡的,每日都少不了刘差配。人们私下里说起他,再不叫他刘星明,只叫他刘差配。大清早,刘差配梳洗好了,就夹着黑皮包出门。他总是头发锃亮,衣着讲究,步履稳健。大家当着他的面,会喊他一声刘书记。他就上去同人家握握手,说上几句话。他谈的都是公事,就像吩咐部下。听他吩咐的人都点着头,嘴里说着行行行好好好。他到了银杏树下,遇着的就是部门的头头。人家会说:“刘书记,您忙啊。”刘差配就微微一笑,握着人家的手说:“不忙,不忙。没事吧?”人家就说:“刘书记您忙吧,我找明县长哩。”或者会说:“我找星明书记,您忙吧!”刘差配也叫星明,却知道人家不是找他的。他就扬扬手走开,满面春风的样子。他会在银杏树下徘徊几分钟,然后夹着皮包往大门外面走,没人知道他走到哪里去。
县妇联在二楼,陈美坐在办公室,透过窗户就可以望见银杏树,可以望见办公楼前的大坪。只要她屋男人出现,她的视线就不会离开他。她会观察每个同他男人说话的人,在乎人家是否客气。要是有人稍不热情,那个人的手机就会响起来。陈美会说:“都是老熟人,你也别太那个了。”那接了电话的人就会连忙道歉,从此不敢再对刘差配不冷不热。
最后,刘差配成了县委书记刘星明的隐痛,最终被送进精神病医院。
舒泽光先因经济问题被调查,却清白脱身。不久,舒泽光又因嫖娼被拘。事情有些蹊跷,有人疑心县委书记暗中报复。舒泽光的老婆宋香云是幼儿园的炊事员,她不满男人被陷害而投毒,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幼儿园师生集体中毒,毕竟事态严重,各级媒体蜂拥而至。成鄂渝是某中央媒体的记者,每遇地方出事便前往敲诈。李济运同宣传部长朱芝巧为周旋,不使事态弄得沸沸扬扬。
县里事态复杂。身在其中的朱芝苦不堪言,自称消防队长,一年到头四处扑火。她得把负面报道压下去,把找事的记者们说服住。她努力尽着职业责任,却不知不觉间为自己埋下深深隐患。
李济运做的事同朱芝异曲同工,他主管信访。每逢上面召开重要会议,李济运就率领截访班子,往来于京城和省城。他得把上访的群众劝回乌柚,不得让乌柚有群众上访记录。终于有一次,原物价局长舒泽光、原财政局副局长刘大亮因上访被送进精神病医院。李济运十分苦闷,找老同学熊雄诉苦。熊雄是市物价局局长,听闻县里桩桩丑事,禁不住怒发冲冠。
乡村田土荒芜,赌博成风。李济运的弟弟李济林,埋怨哥哥不给他带来好处。他们的堂兄李济发,虽然只是科局级干部,却把家里弄得红红火火。李济发如鱼得水,从煤炭局长做到交通局长,最后做了财政局长。
民营企业家贺飞龙红黑两道,却很得刘星明赏识,先被推为县政协委员,又被任命为县长助理。而乌柚很多群众上访,都同贺飞龙的生意有关。李济运老家房子被炸,作案者竟是贺飞龙的手下。公安局长周应龙出面说情,李济运只好给个面子。他的妈妈四奶奶不要烂仔赔钱,只要烂仔负责把房子维修好,执意让烂仔自己监工。四奶奶觉得这很有面子,连城里的烂仔都听她的。
市里的领导班子突然有了变动,李济运的老领导田副书记调任省交通厅副厅长。李济运同朱芝去市里看望田副书记,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成鄂渝调任市委宣传部长!原来成鄂渝是新任省长的远房侄子。成鄂渝做记者时,曾到乌柚敲诈,朱芝强硬回应。李济运同朱芝痛苦之极,两个走投无路的年轻人惺惺相惜。
李济发因为自家煤矿出事而被玩弄,一气之下准备检举刘星明。人大主任李非凡、县长明阳、政协主席吴德满,三个县级领导一拍即合。他们又拉上李济运,一齐投入倒刘计划。李济运负责起草材料,李非凡、明阳、吴德满亲自上市里面见领导。可是,提供证据的关键人物李济发突然失踪。
一切都陷入了僵局。参与检举的人提心吊胆,每天都盼着刘星明出事。可刘星明每天都神采奕奕。就在李济运他们快崩溃之时,刘星明终于被市纪委带走了。
熊雄被派到乌柚当县委书记。李济运同朱芝大喜过望,心想乌柚终于有盼头了。然而,熊雄却完全变了个人,不再像往日那样慷慨激昂。他亲自去贺飞龙中标的旧城改造工程做指示,一切都是萧规曹随。乌柚县的班子格局很快发生变化,李济运被调到省交通厅挂职,明阳被调走,李非凡就地免职,吴德满提前退居二线。朱芝被免去宣传部长职务,神秘失踪的李济发生死不明……(全文完,本报有删节)从下周起,本报开始连载资本博弈小说《私募》,敬请读者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