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清宫医案案卷,除了皇帝、皇后、皇子、皇女和众多王公大臣的脉案外,还有一些宫中女子的病案。研究她们的脉案和用药情况,对于了解她们的身世、命运和感情生活都有重要的认识价值。
“李总管”医案有玄机
用药规格不亚于王公大臣
在伺候慈禧的太监中,最荣耀的莫过于大总管李莲英了。入宫不久李莲英就进入梳头房当太监。他抽空到妓院苦学梳头手艺,终于学成,而且技艺高超,便专门给当朝皇太后慈禧梳头,深得慈禧欢心。
“李总管”与“老佛爷”并非一般的奴才与主子关系,这在中国历史上极其罕见。李莲英备受慈禧太后恩宠,从清宫医案中可以找到大量记载。
例如,李莲英的医案也同皇室医案一样,用杏黄色绸缎一件件包着,其数量之多,记录之完整,不亚于帝王后妃,而其他朝廷大臣则没有资格享受如此殊荣。但李氏医案与皇帝后妃的医案也略有区别,语言措词有所不同。御医为帝后诊病,书写医案时用的是“请得”的套话,而给李莲英诊病则用的是“看得”二字。从脉案看,深得慈禧太后宠爱的总管太监李莲英受到特别的关照和呵护,其医疗用药规格和待遇不亚于任何一个王公大臣。
慈禧太后经常赐药给李莲英,以示主子对奴才的关怀。查医案病历,在不到两年内,慈禧共赏给李莲英各种药物256次,可谓关怀备至。李莲英皮肤瘙痒比较严重,慈禧经常赏给他祛风止痒的防风通圣丸,以及清热解暑的藿香正气丸、清热丸等中成药。
慈禧平时喜欢进食的健脾胃之药,诸如炒谷芽、莲子、山药、黄芪,人参与老米粥熬的食物,还有绿豆、鲜青果、竹叶等,除了自己享受外,自然也少不了李莲英的份。可见,慈禧与李莲英亲密无间到了何种程度。
1908年11月15日,慈禧太后晚光绪帝一天“崩逝”。慈禧死后,李莲英尽了奴才对主子的一片孝忠之心,从此再也无心待在宫中,便在慈禧丧葬之后,于宣统元年(公元1909年)二月初二,离开他待了50多年的皇宫。
格格多患“相思病” 见回驸马还要贿赂保姆
清朝格格的地位与阿哥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这是封建社会重男轻女思想的反映,皇室也不例外。
翻开清宫医案,阅读清代史书,可以发现这样一个现象:清代的格格极少有生儿育女者,并且十之有九得了相思病而死亡——因为她们轻易见不到自己的丈夫。格格们出生后,一般都由保姆喂乳照料,难得与生母见上一面,尤其甚者,格格出嫁,驸马只能住在府第外舍,格格不召,驸马不能与格格同床共枕。
但格格召一次驸马要费很大的周折,要花许多银钱贿赂管家婆保姆,才能如愿以偿。如果格格不贿赂保姆,即使格格宣召,保姆必寻找借口多方阻拦,甚至责以耻笑。
自清初至道光二百年间,数以百计的格格命运大抵如此,唯有道光的大格格与驸马符珍冲破了保姆的干涉,得到了夫妻自由团圆的权利。据史书记载,道光帝的大格格刚婚配的时候,宣召驸马符珍入宫同居,被保姆拦住,以致一年多时间大格格不能与驸马相见。一天,大格格进宫拜见道光帝,含着泪水跪在父皇面前说:“父皇究竟将臣女嫁给哪个人了?”道光惊诧地问道:“难道符珍不是你的夫婿吗?”大格格说:“符珍是什么样子,臣女已嫁给他一年了,还从未见过一面。”道光问道:“为何不能见面?”大格格回答说:“保姆不让臣女与符珍见面。”道光帝气愤地说:“岂有此理!你可以自己做主!”大格格得了父皇的这句圣旨如获至宝,回到府中立即将保姆训斥一顿,遂自己做主随时召见驸马符珍。日后夫妻感情甚笃,先后生子女8人。
此事有清以来独此一桩,深受时人称道和同情,皆称大格格为女中豪杰也。
秀女一辈子难见回皇上
十几岁就入住“寡妇院”
清宫选秀始于顺治帝。顺治八年八月(公元1652年9月),刚刚年满14岁的少年天子福临,迎娶了他的第一位新娘——博尔济吉特氏,她是顺治帝的生母孝庄皇后的侄女。据说,她容貌俏丽,但生活极尽奢华,且忌妒心很强,这让顺治帝极为不悦,帝后关系由此日益恶化。
两年后,顺治帝将夫妻不和的原因归咎于睿亲王多尔衮的包办,没有经过自己的选择,认定现在这位皇后没有统摄后宫的能力,“故当废”。满朝文武纷纷上书劝解,叩请皇帝收回成命。顺治帝主意已定,却不便强行废后,陷入郁闷之中,孝庄皇太后看到儿子如此固执己见,只好牺牲侄女利益,允许废后。
两个月后,顺治帝颁谕旨诏告天下:“选立皇后,作范中宫,敬稽典礼,应于内满洲官员之女,在外蒙古贝勒以下、大臣以上女子中,敬慎选择。”从此,宫中选秀制度基本确立。顺治十一年五月(公元1654年6月),博尔济吉特氏被皇帝从众多女子中挑选出来,她是孝庄皇太后的侄孙女。六月,新皇后入主中宫。这就是清朝“选秀女”制度实施后的第一个婚礼。
据统计,从顺治到光绪九朝,清宫选秀女80多次,按后来入葬陵寝的后妃统计,共214人。其中,只有个别人得到皇帝的宠爱,升为皇后、贵妃,大多数成为被奴役的宫女,成为“活寡妇”。
当皇帝驾崩时,他们的嫔妃大多风华正茂。皇帝一死,他的后妃们就要搬出原来居住的东西十二宫,住进专为皇帝遗孀安排的院落——慈宁宫、寿康宫和寿安宫,就是人们常说的紫禁城的“寡妇院”。从此,这些年轻美貌的女子便只好“伴青灯叩古馨,依经孤守”,在无尽的苦闷和哀怨中度日了。中医认为,一旦情志抑郁,就会导致肝气不能条达,脾胃受累,肝脾失和,以至于百病缠身。这大概就是“寡妇院”为何多发肝病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摘自《皇家医事:清朝宫廷医案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