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网帖曝武汉大学著名教授、设计学院院长张在元博士,两年前患上罕见的神经元传导障碍,已经病危,然而武汉大学今年竟派员到他病床前,当着不能言语、靠呼吸机维生的张在元的面宣布:终止其与武汉大学的聘用合同,停止提供医疗费和住房。对此,武大宣传部回应称,按照聘用合同约定,张在元的医疗费用应由个人支付,建议其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有关劳动争议问题。(本报今日A23版)
张在元事件的社会隐喻
从聘用合同的角度说,武大或许的确有理由说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但从感情上说,武大校方在一位口不能言、靠呼吸机维生的功勋教授的病榻前,宣布与其终止聘用合同,岂止“寡情薄义”,简直是刻薄寡恩、冷若冰霜。
武大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做了一件非常不人道的事。这件事中的冷酷和残忍在于,武大几乎是急不可待地与重病中的张在元教授切割关系,完全不顾及后者的处境和感受,而且对于这种行为所鲜明具有的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的意味,竟然毫不在乎、毫不踌躇。
而更令人深感寒心和莫名惊诧的是,武大竟然还要以一种“仪式”的方式,郑重其事、大张旗鼓地去表现他们的冷酷和残忍——校方人事、组织、学院、校医院等四方面一众人马悉数到场,当着张教授的面宣布与其解除聘用合同,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牵扯。这样的一幕,真正让我们领会了鲁迅先生的那句名言: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撕裂给人看。或许,真正的残忍并不在残忍本身,而是把残忍纤毫毕现地袒露在人前,让所有的人都无所遁逃。
如果没有对于“人”的真正的尊重和敬意,那么我们都不过是这个社会中的一种“工具化的存在”。而一旦成为“工具化的存在”,那就意味着没有真正的情感,人与人之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无数的农民工的遭际如此,张在元教授的遭际同样如此。他们都是“我假装努力工作,你假装付我工资”的社会关系的一种隐喻。张若渔
老泪映衬出的悲哀
张教授“老泪纵横”,其个人遭遇值得同情。然而进一步分析不难发现,张教授的老泪,更映衬出普通老年人的悲哀。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国提前进入了“未富先老”社会阶段,对那些无法和大学教授、公职人员一样享有全面而优质的养老、医疗等社会保障的普通老年人而言,当他们和张在元教授一样患上大病重病时,何尝不是一生病便从富变穷,甚至因为大病重病拖垮整个家庭?
近年来,我们虽然在养老、医疗社会保障覆盖率的提升,确实取得了傲人的成绩,但低层次建设的问题,无疑会成为我们应对“老龄化社会”到来的重要难题之一。因此,如何在经济取得长足发展的时候,用制度完善的方式,全面提升包括针对老年群体在内的养老、医疗等社会保障水平,使“老有所养,老有所乐”,变“藏富于国”为“还富于民”,值得相关方面审慎思考,并不懈地投入努力。李唐
人文精神缺失何至于斯
大学本当是最具人文精神之所,校方此举不啻为雪中不送炭,反而泼上盆凉水。
《时间简史》的著者、英国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1963年就被诊断患有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当时医生诊断其只能活两年,虽然往后数十年逐渐全身瘫痪并失去说话能力,但剑桥大学并未因此即将其解聘。
“数学天才”纳什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因患幻觉症,尽管天天上班但几年没做出一份研究报告,也不能给学生上堂像样的课,成天就是在图书馆徘徊,但普林斯顿大学也并未将其解聘。纳什终在1994年获诺贝尔经济学奖。
钱学森先生晚年再三发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大师”何以不出?诺贝尔奖何以无获?两相比照,可见与算盘珠子拨得啪啪响的利害算计重过了对人文精神的坚守、对大学尊严的维护,当有着一定的关系。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