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星期四，当尼达尔·马利克·哈桑早上离开寓所参加6时的祈祷仪式时，天依然黑着。

“我要去旅行。”他给朋友一个拥抱，“明天不会回来了。”

6小时后，尼达尔·马利克·哈桑走进了胡德堡医疗中心，士兵在被派往海外之前，在这里接受体检。

他在一张空桌子前安静地坐下。

他抱头几秒，像是在祈祷，然后站起身掏出手枪。高呼一声口号后，他开了枪，短短几分钟后，13人倒在了血泊中。他总共打了100多发子弹。

哈桑单身，租住在胡德堡基地一个寓所里。

11月5日那天，萨桑把家里剩余的蔬菜、一个气垫、几件T恤和一本宗教书籍送给了邻居派屈娅·维拉，同时还给了她60美金，让她在自己离开后帮助清理房间。

接着，哈桑打电话给了44岁的邻居杰奎琳·哈里斯：“很高兴认识你，老朋友，我会想念你的。”

其实，哈桑曾经很努力想找一个妻子，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更正常一些，有自己的家庭、孩子、事业、友谊等。

哈桑先后两次向一位名叫叶海亚·亨迪的牧师提出要其帮忙寻找伴侣的事情。

亨迪说：“哈桑希望找到一个能陪伴他左右的妻子，并能在他服役期间给予他帮助。”

哈桑是个正常男人，从另外一点上也能证明。他是一家脱衣舞俱乐部的常客。那里的女孩儿会一丝不挂地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勾引你掏钱独自“欣赏”钢管舞。

哈桑在这家夜总会有一个“老相好”——金发女郎詹妮弗·詹娜尔。哈桑每次去都会看她跳两支舞，每支舞蹈付费50美元。

在詹妮弗的印象里，哈桑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客人。“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大喊大叫。他不会要求把女孩带回自己的住处，并且总是充满敬意。正因为如此，他也比其他客人保守得多。”哈桑每次前往都会带着6听装的轻啤，自己只喝一小口，然后把剩下的都送给脱衣舞娘们。除此之外，哈桑付小费也很慷慨。“每个女孩表演完之后都会得到小费。”

哈桑就像一个正常人，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什么让他变得不正常了？

哈桑的亲戚说，哈桑精神压力过大。这几年，他总是直言不讳地表达自己对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的观点，在调和军人职责和自己的信仰方面饱受折磨。

他时常抱怨种种困扰。有人将尿布放在他的车里嘲笑一番：“这是你的头巾。”还有人在他的车里画上骆驼并在下面写着：“骑骆驼的，滚开。”

在邻居眼中，他温柔、善良，时常对人们报以微笑。但是，在清真寺，他总是措辞严厉地谴责军队中对穆斯林的待遇。他朋友不多，即使和他同在清真寺礼拜的人都视他为一个怪人。

“他显然很沮丧。”一位和他相熟的18岁少年说，“因为他不想去阿富汗。”

2009年11月21日，哈桑在医院病房里接受了首次听证。在听证会中途，他开始打瞌睡，然后就睡着了。

哈桑的律师2009年11月22日说，哈桑胸部以下瘫痪，医生认定他终身都无法再站起来。

哈桑的审判已经开始了，但什么让他从一个正常的单身汉变成恶魔，一次审判十次审判百千次审判也未必能找到答案。

晚报记者 王绍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