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阴影 阴影
第C01版:悦读周刊 上一版3  4下一版
季承:还大家一个真实的季羡林
      
返回主页 | 郑州晚报 | 版面导航 |      
     【打印】  
写书初衷:
让大家全面了解季先生关于母亲:
人很朴实,观念很传统
季承:还大家一个真实的季羡林
关于文物:
北大至今未归还父子隔绝13年:
时间太长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季老对家庭:
既不背叛,又不培植爱写作此书: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

季承在书的扉页上写道:我一直不认识你们所说的“国学大师季羡林”,我只知道,在热热闹闹的学术追捧中,父亲的内心是冷的,是寂寞的。但是他表现的却是淡定从容。毕竟,经过了,也就寻常了。文化评论家叶匡政评论,作者颠覆了被社会塑造的“大师”的完美形象,还原了一幕幕诗意后面的血泪。作者残忍的笔触实则包含着一颗挚爱之心,他希望还原一个真实的人的形象,他也希望读者能够接受一个有缺陷的季羡林。6月4日下午,记者电话采访了季承先生——晚报记者 尚新娇

季羡林简介:1911年生于山东省清平县(今临清市),北京大学教授,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中国语言学家、文学翻译家、史学家、教育家,梵文、吐火罗文、巴利文专家。2009年7月11日,季羡林先生在北京辞世,享年98岁。

季承简介:国学大师季羡林之子,1935年生,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所高级工程师,曾任李政道先生主持的中国高等科学技术中心顾问,与李政道有着长达30年的亲密合作。2009年12月出版《诺贝尔奖中华风云——李政道传》一书。2010年5月中旬出版了《我与父亲季羡林》一书。

对话季承

写书初衷:

让大家全面了解季先生

记者:按我们中国的传统,向来是子为父隐,家丑不外扬,你写书的时候难道没有顾虑吗?

季承:我讲的这些事,还算不得丑事,到不了丑事的那个范围。因为如果是丑事,就要隐晦、避讳,这个传统我也不能说不对。但我说的故事是平常的故事,属于正常的事情。大家看了以后,能更加全面地了解季先生(季承谈起父亲时,也称父亲,但大多称季先生),了解我们的家庭。我就是这个意思,没有非要把家丑外扬这个想法,希望大家能够正确理解。

记者:这就是你写这本书的初衷吧?

季承:是呀,因为你只有了解一些真实的情况以后,对季先生这个人,对我们这个家庭才有比较完整比较准确的了解。这样,你要向季先生学习的话,也可以学到他真的东西。如果对这个家庭,对季先生的人生有些同情,也可以从中借鉴。

记者:你认为你身上有反叛性格吗?

季承:有的。有些事情我觉得不对,我就要去纠正。不完全是奴性,山东人路见不平之时往往产生一种可贵的侠气义气,这一点在我身上有体现。总的来讲,我是以宽容为主,但有些事情不能宽容,做不到世故地处世。

记者:你父亲在的话,会不会写出另一个版本呢?

季承:我想不会的。后来他讲了怎么处理家庭,怎么处理人与人、父子之间的关系,他有很多反思,这些反思最后和我的反思融合在一起了。我相信,我把这本书念给他听的话,他总的来讲不会反对的。

关于母亲:

人很朴实,观念很传统

记者:母亲是怎样传统的一个中国妇女,她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你受到她哪些影响?

季承:母亲很朴实,文化水平很低。脑子里是旧的观念。一个是要孝顺父母,一个是要忠于丈夫,一个是要爱护子女,要尽到这些责任。母亲对我和姐姐很爱护,即便后来婚姻也不那么美满,但她对子女非常爱护。

记者:当你大了以后观察过母亲的情感吗?能体会母亲的心情吗?

季承:我和我姐姐很了解她的心情,知道她婚姻的缺憾。但是她并没有很多的表露,而是被动无奈地接受这个现状。所以,我们在她面前,也不经常跟她谈论这些事情。

父爱的缺失:

好像对我没什么影响

记者:父亲角色的缺失,对你的成长有什么影响?

季承:现在回忆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但是,是不是有了父亲(陪伴)以后有什么变化呢?我也不好推测。

记者:你觉得上一代的婚姻会对下一代的婚姻造成什么影响?

季承:我觉得我是没有,我姐姐也没有,我们对自己的下一代都是非常关爱的,也没有受到从小失去父爱这种情况的影响。

记者:你是一个比较开朗的人,是这样吗?

季承:是的。我的性格比较开朗,相对来讲,我姐姐对家庭想得多一些,姐姐比较忧虑些。

关于文物:

北大至今未归还

记者:季老在北大保存的文物都回到你手里了吗?

季承:没有。被盗的那部分交给我们了。北大保存的那些文物一直到现在还没交给我们。我们经过多次交涉现在还没结果。

记者:北大是不是觉得是季老捐的?

季承:他们表过态了,季老捐就捐,不捐就不捐,完全根据季先生的意见办。那么我父亲当时就跟学校领导讲,我不捐,我只是交给学校保管。这个说得非常明确。学校领导当时都听到这个话了。后来有一批文物交给学校保管时,那上面写得非常明确:“交给学校保管。”并不是捐给学校,(这一点)毫无异议。北大这么拖延,不知是什么原因。

父子隔绝13年:

时间太长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

记者:你和父亲被阻隔了13年,亲情被割裂这么久,令人难以置信,顶多二三年就该融洽了。为什么有这么漫长的时间?

季承:13年,分几个阶段。前几年是我和父亲顶牛。父亲不愿见我,我也不愿见他,都有个性。这个有四五年时间。

后来很多朋友劝我。那是你爹,你不能这样子。他即便那样子,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待他。后来我和父亲都有反思,父亲也意识到那是不对的,他在文章中写道“君王有诤臣,父亲有诤子。”这是《孝经》里的话。我后来也反思:即便老头赶你,你也可以不走嘛。

即便都反思了,两人见面还需要一个环节。需要有人撮合,有人提供这个机会,有人传达相互之间的信息。如果中间有人,事情就贯通了。结果中间没有人这样做,反而是有人隔绝。比如,我到医院看他,这就是我最好的表态。结果呢,有人就是不让进。

最后季先生把这个第二任秘书辞掉了。这时有热心的人从中说合,我们就见面了。一见面,过去的隔阂消失了。说明父子不是不能和好,说明中间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这样的话,才造成13年这么个长的过程。我想,大家能理解这个过程。

季老对家庭:

既不背叛,又不培植爱

记者:父亲出国后夫妇一直是分开状态。父亲回到中国以后,两人又没有真正在一起,没有夫妻之实,双方没有健康的婚姻生活。

季承:像我父亲这代人,婚姻处理方式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忍耐,另外一种就是完全背叛。这是两种极端。我父亲由于各种原因,最后选择了忍耐。

记者:季老与夫人如果能像胡适与江冬秀那样,家庭也许会幸福。为什么不去想法改善呢?

季承:我最近研究了几个民国人物。一个是鲁迅先生,一个是胡适先生。胡适先生的情况我觉得还不错。但这三个人(包括季老)是三种类型。你看鲁迅那么伟大的人物,他就不理他那个夫人,虽然住在一起,他也不和她同居。我父亲呢,是捏着鼻子,也生了孩子,也在一起生活,但就不是夫妻的正常关系。这三个人三个典型,其中高低大家可以分辨。还有郭沫若,也是一种类型。这四种类型哪个好,说起来可能还是胡适的比较好一些。但是可能有时候也会不满意,江冬秀很厉害,把胡适抓住了,这是她的本事,和个人的本能有关。

记者:父亲与母亲最值得同情的是谁呀?

季承:他俩都一样。都是值得同情的。因为这是历史的原因,责任不在他们本人,都值得同情。

写作此书: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

记者:你在书中提到父亲的散文,父亲对女儿与老伴的怀念都以散文的形式出现,你觉得言过其实吗?

季承:应该说基本如此。父亲心里有,行动少一些。

记者:你曾经写过《李政道传》,写这本与写那本传记有什么不同?

季承:都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

季羡林生前被尊奉为我国 的“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学识,他的品格也非常受人敬仰。

季老学富五车,著作等身,但家庭生活一生并不美满。他和妻子是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成就的婚姻,婚后又因10年留德与家人分居,回来后在京任教,只在假期回山东济南家中。多年后,虽在子女的坚持下搬到一起,但始终不能融入家庭。

在他生命最后的两年,季老的生活并不宁静,藏品丢失,身边秘书监守自盗。季老身后也一直不得安宁,风波接二连三,所藏字画归属问题、遗产问题,至今还是沸沸扬扬,尚未尘埃落定。

父亲辞世不到一年时间,儿子季承便出版了《我与父亲季羡林》。此书一出,可谓一石激起千重浪。

社会上各种各样的评语,甚至骂声不绝于耳,无外乎三种意见:一是季承的“揭秘”违悖了子为父隐的儒家传统,可以说是大逆不道,骂季承为逆子。二是有人说季老刚去不久,儿子就写这种不善言词,揭秘父亲的情事等,是为了哗众取宠,靠父亲的名声来赚钱。还有一种观点是支持季承先生的,认为说真话是值得尊敬的。季老虽然是众人仰望学有成就的学者,但也是尺长寸短的普通人,普通人身上的缺点他也免不了。

季承先生在书中披露,父亲对外人宽厚大方,对家人苛刻小气。父亲身上有许多矛盾的地方,凡是接近他的人都知道。他又说,这个也没什么不得了,人嘛,都是有特点的,每个人都不一样。

70多岁的季承先生在接受媒体对他的采访时说,每一次谈到家庭,都是对自己感情的蹂躏。

      
版权声明 @ 中原网 网站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