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洋房超级便宜，贫民窟却触目惊心

私人豪车随处见，但治安糟糕人心惶惶

花园草坪绿树成荫，住宅却配高墙电网

一个多月，我一直试图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我印象中的南非，但始终无法做到。这是一个让你又爱又恨的地方，既有便宜得让人跌掉眼镜的花园洋房，又有触目惊心的大片贫民窟；既有良好的公共秩序，又必须随时随地提防安全问题。阳光、大海、沙滩、田园，还有宜人的气候，舒适的环境，南非集中所有人类宜居的自然条件，但同时却非常缺乏人们最需要的人文环境——安全感。这个充满“矛盾”的国家，真的让人很“分裂”。晚报首席记者 郭韬略 文/图

白人VS黑人

南非近90%的人口是黑人，白人人口占了10%。即便是结束了种族隔离制度，黑人不过是政治地位有所提升，绝大多数的社会财富还是集中在绝少数人的手中。少数人需要通过多数人创造财富，多数人又需要从少数人手中得到就业机会以维持个人生活，这就造成了很奇怪的现象：白人和黑人之间既相互依存又互相敌视。

在南非，尤其是在约翰内斯堡，随处可见黑人。他们大多数从事服务性行业：搬运工、清洁工、服务员、司机，能够当上警察、公务员，绝对算是“混得不错的”。

所有的白人，以及很多的华人都有黑人雇工，但对于黑人，他们的评价并不高。我们住的公寓有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每天负责打扫公寓的卫生。在我看来两个人算得上相当勤快，表面上看也是和房东和睦相处。但其实房东对他们并不满意：“懒，不听话。”

黑人很多很穷，但在别人看来，这种穷很重要的原因是在于他们自身。“那些黑人身上有100块钱，第二天就不再干活了，因为他已经‘有钱’了。”华人何先生这样评价他印象中的黑人。

而另一方面，黑人对白人从内心里也非常抵触。我们的司机帕提克一聊起索维托、音乐乃至女人，那是眉飞色舞无话不谈。当我有一次随口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白人女孩儿？”他马上变得脸色阴郁，并且很坚决地说：“不，我只喜欢黑人女孩儿。”

在南非，我会经常怀念4年前的德国世界杯。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德国极为发达的公共交通网络。上一次，花上300欧元买一张通票，就可以自由乘坐德国境内的火车，从北部的柏林到最南部的慕尼黑，也不过一夜时间。而且德国的火车非常准点，如果中间需要换乘，哪怕两列车的时间只差两分钟，也完全不必担心误点。

如果从这个角度衡量，南非还远远算不上“发达国家”。南非几乎没有公共交通，想出门只有租车，而且借着世界杯价格飞涨，包一辆车一天的花费算下来合1000元人民币，而且还是只在市区内跑。

但是南非人很享受这种生活，南非的车不贵，尤其是豪车，比起中国的价格要便宜一大截，奔驰、宝马、陆虎这样的豪车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很多家庭都是人手一辆车，这样也就根本不存在“出行难”的问题。

而对于那些买不起车的穷苦黑人来讲，“黑巴”是他们惟一的选择。走在大街上，会经常看到一辆辆塞满了人的面包车，这样的车只有黑人坐，有固定的营运路线，却没有站牌，司乘之间，全靠一套约定俗成的复杂手势交流。

花园洋房VS铁皮房子

这里最让我们受刺激的是房子，南非地广人稀，完全没有国内的“多层”与“高层”的概念，大多住宅都是两层，三层楼已经算是非常“出格”。中等人家都是独门独户的别墅，而且房价也不贵，在开普敦100万兰特便可以买到三四百平方米的房子，而且这里卖房子卖的都是实用面积，土地产权永久归个人，在约堡的房子就更便宜，连房子带院子1000平米，也就是100多万兰特。稍微有点儿实力的，花园、草坪、游泳池，这些在国内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场景，在这里轻松可以变成现实。

与随处可见的花园洋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片大片的破败的棚户区，索维托、亚历山大这些约堡的黑人聚居区就不用说了，即便是美丽的开普敦，郊外也有这样的“贫民窟”。南非生孩子不受限制，黑人还都结婚早，一间十几平方的铁皮房子，“冬凉夏暖”，一家两代五六口人就这么蜗居着，女孩子长到十五六岁了，还得和父母、兄弟同居一室。南非政府已经在下大力气改造这些棚户区，让黑人搬进砖瓦房里，但现在看，这还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良好秩序VS糟糕治安

南非的车多，会经常遭遇堵车，但这种堵车更多的是缘于车与路的矛盾，绝少见到因为两辆车刮蹭停下来而造成的极度拥堵。南非人开车非常守规矩，并道、加塞儿这些违章行为极少看到。在这里生活时间长了的华人，回国后首先不适应的就是开车——并不是因为这里都是右舵车。

去看球，球迷需要把车停到指定的停车场，然后再统一乘坐大巴去球场，那么多人集中等候大巴车，却也是秩序井然，没人抢座儿。就连在球场上厕所，大家也是非常自觉地排队，一个一个地来。

体验到这些，就很难想像南非是世界上犯罪率排名非常靠前的国家，尤其是在约堡，“抢劫”是一个使用频率非常高的词汇。有天晚上出门，车的前门没关好，坐在前排的同行把门开了一下再关上，就这“砰”的一声响，就把华人司机吓了一跳：“可别开这种玩笑，还以为遇到劫匪了呢。”

在南非流行这样一句话：抢一个白人相当于抢10个黑人，抢一个华人相当于抢10个白人。因为习惯问题，华人喜欢身上带现金，这就成了劫匪眼中的“肥肉”，因而也让我们每天犹如惊弓之鸟，极为小心。“没被抢过能算来了南非么？”当地华人这样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大家也学会了苦中作乐，他们把当劫匪称为一些黑人的“业余兼职”。

南非是可以合法拥有枪支的，加上又黑枪泛滥，所以劫匪多是持枪抢劫，这也促使更多人转而用枪来寻求保护，以至于在南非碰上带枪的人都“分不清好人坏人”。

优美环境VS高墙电网

南非国土面积110多万平方公里，地域辽阔造成了多种气候类型，印度洋的暖流和大西洋的寒流造成了东西海岸气候差异明显，东部温暖潮湿，西部干旱。但这里的“差异明显”也仅仅是就“内部”而言，和我们国内的南北差异之大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是南非的冬天，但光照充足，只要是晴天，天气非常宜人，闲暇的时候搬张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是很美的享受，外出时汽车里甚至还要开冷风。

在约堡我们遭遇的最冷的天气是巴西和朝鲜比赛的那天，晚上气温降到零下2度，这已经是约堡冬天的极致。60岁的黄阿姨是济南人，40多岁的时候来南非，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气候，济南冬天太冷了。

宜人的气候非常适宜植物生长，在我去过的城市无一不是街道整洁规整，绿树成荫，“花园城市”根本不稀罕。但是就在这样优美的环境中，却不得不为住宅竖起高墙，加上电网。我们说，再舒适的“监狱”，它还是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