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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大地震
官场笔记
孩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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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大地震

34年前,我国京津唐一带出现了地质异常状况,国家地震总局为了加强地震监测,派青年地质工作者周海光赴唐山任唐山市地震台台长。因为坚持自己的监测结论,周海光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与政治圈套;与市长女儿向文燕的爱情,却让他背负沉重的心理压力。最终地震发生,证实了周海光的预测,而他与文燕却生死相隔……

张勇一到唐山便来看周海光

“你是女人,我看你能挺到啥时候。”黑子歪着头说。“女人又怎样?我看你能挺到多久。”素云歪着头说。谁也不说话,都用劲,水泥梁一会儿歪向这边,一会儿歪向那边。

何刚和文秀在废墟中坚持四天了,饥饿和干渴消磨着他们对“生”的希望,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外面已经凌乱地堆起了十几个汽油瓶,余震再来,随时都有可能燃起明火,接着爆炸。他们还在不懈地往外挖着,敲击楼板,在连续敲击十几下之后,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回应声。那是李国栋带领他的连队正在进行救援。何刚和文秀听到有人喊,激动得大叫:“我们在这儿呢……我们在这儿呢……”可是没有回应。

文秀颓丧地说:“何刚哥,别喊了,没用的,我们的嗓子都喊哑了,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叫声。”何刚还在喊:“我们在这儿呢……”边喊边用棍子敲击水泥板。

烟越来越大,何刚不住咳嗽。楼道里燃起明火,李国栋和战士们在浓烟滚滚的废墟里面寻找,他们听到几块楼板后面传出极微弱的声音,撬开楼板,发现四五个人躺在一个房间里,都已奄奄一息,战士们背起这些人便往外跑。

何刚与文秀仍在敲击着水泥板,沙哑的嗓子喊着救命,但声音在他们自己听起来都很困难。

何大妈来找何刚和文秀,废墟上,李国栋正指挥战士们组织群众撤离,何大妈刚刚迈上废墟,就有几个战士拦住她:“大家快离开,这里到处都是汽油,随时会爆炸,赶快离开。”何大妈一听更急,不顾一切地拉住李国栋的手:“我儿子、儿媳还在里边,快救救他们……”

李国栋略一沉吟,喊一声“跟我来”,冲进废墟,几个战士也跟着他冲进去。燃烧的楼板彻底阻塞了通道,何大妈站在废墟的入口,急切地朝里看。终于,她看见文秀和何刚,文秀和何刚也看到了何大妈,这时火势越来越大,汽油在燃烧,文秀和何刚几乎是在地下的火海中跑向地面。

何大妈看不到儿子与儿媳,只看到火焰喷出来,不顾一切要往里冲,去接应何刚与文秀,两名战士把她死死抱住。接连几声巨响,入口塌下来,楼房塌下来,浓烟灰尘冲天而起,什么也看不见了。

张勇来到唐山,一到唐山便来看周海光,海光还在二五五医院的护理棚里。张勇见面便说:“我知道你受了很大委屈。”海光说:“局长,我没什么,台里的人只有超凡活了下来,专家组留下的都……”“超凡怕也不行了。他一直守在仪器旁,就一个人,两腿没有及时治疗,都感染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动了,恐怕要截肢……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张勇说。“这场地震,咱们的损失太大了,地裂缝穿过路南区,主要裂缝沿东北方向延伸,宽三十米,长十六公里,一路穿过民房、围墙和沟渠,原来在地面上的农研所、东新街小学、地委党校、唐山十中、二十九中都消失了,一座工业城市在短短几秒钟后就变成一片废墟,我是有责任的。”周海光话语沉痛。

护理棚里,护士给伤员们检查伤情,小冰仍哭着闹着要找妈妈。一位男青年问小冰知道不知道妈妈去哪了,是否知道家在哪里,小冰说了地址,男青年说:“小冰不哭了,叔叔知道你家的地方,叔叔带你去找妈妈。”小冰止住哭,跟着走了。

废墟中,远远地,似有孩子的喊叫声,素云侧耳听,越听越清晰,是小冰,小冰在喊:“妈妈……你在哪儿……妈妈……妈妈呀……”素云听着,浑身颤抖起来,两手扒身边的碎石。她一动,黑子便紧张,往上托水泥梁。素云泪流满面:“我女儿……是我女儿……小冰……小冰……”边叫,边扒。

黑子看一眼素云,看她满面泪水,双手松下来。素云双手乱扒着身下的碎石:“小冰……妈妈这就来……妈妈这就来。”她扭过头对黑子说:“我女儿不能没有妈妈,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黑子听了,也心酸,看一眼素云,看一眼头上的水泥板。

“你出去吧。”黑子轻声说。黑子看着素云,水泥板对于他已不重要。可是,就在此时,摇晃的水泥板突然下落。素云大喊一声:“快出去。”用劲向自己身上拉水泥板,水泥梁重重压在素云身上,压出一口血。黑子睁眼,水泥板没落下,被半空中一根钢筋挂住,来回晃。扭头看素云,水泥梁压着,只有喘息。黑子迅速爬出来,他跑到素云身前:“你忍着点啊,忍着点。”他想把水泥梁搬起来,但如蜻蜓撼石柱。身后,水泥板落下来,砸起一片烟尘。

不远处,小冰仍在对着空旷的废墟喊:“妈妈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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