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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残缺墓碑上写着“不成功,便成仁”
今天是抗日战争胜利65周年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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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残缺墓碑上写着“不成功,便成仁”

湖北宜昌发现国民党抗战将士遗骨,多达3000余具

他们是国民党75军预备第四师将士

他们曾经在这里与日军鏖战近4年

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政府2日召集多名文史专家,对近日在该地一工地施工中发现的大量人体遗骨进行了考证。专家认为,这些遗骨应该大多属于抗战时期国民党75军预备第四师的将士,数量可能多达3000余具。目前当地一些村民已提出申请,建议建立烈士陵园纪念抗日英雄。

遗骨发现地位于夷陵区黄花乡南边村村委会背后宜(昌)巴(东)高速公路工地的一片山坡上。

遗骨分布范围大约为30亩地

2日,记者来到现场时看到,泥土开挖过后受雨水冲刷,露出了很多人体遗骨。当地63岁的村民李先爱已经在数十平方米的范围内找到数十截遗骨。据当地多位村民回忆,他们过去在田间劳作时经常会发现遗骨。经专家考证,这些遗骨的分布范围大约为30亩地。

现场考察的夷陵区文物普查办公室副主任余国斌介绍,根据史料记载,这些遗骨应当属于国民党75军预备第四师的将士。国民党迁都重庆后,为阻断日军入川的线路,国民党75军预备第四师曾在这一入川要道与日军对峙、鏖战近4年。

73岁的村民秦德标出生于南边村,回忆起小时候五六岁时的经历,老人记忆犹新。“1942年,时任国民党75军预备第四师师长傅正模在南边村买下30亩地用作阵亡将士公墓,并在旁边建了一所野战医院。”秦德标说,“将士在战斗中受伤后都被送到这里治疗,由于医疗条件简陋,不少人都不治身亡并葬于公墓,埋在这里的除了阵亡将士,还有许多当地支援前线、运送生活物资和武器弹药的民夫。”

村民联名申请建烈士陵园

根据抗战老兵的回忆以及残碑记载,国民党75军预备第四师至少有3000余名阵亡将士埋葬在此处。据了解,这段历史在《宜昌县文史资料第9辑》中也有记载。

记者在采访中还得知,过去该村有很多石碑,刻着阵亡将士的编号。然而,这些石碑在“文革”时期遭到破坏,所剩无几。山坡上头有一块残碑,是傅正模为阵亡战友所立,上面所刻的“不成功,便成仁”几个字依稀可见。

夷陵区文化局文化科科长杨永泉表示,目前文化局已委托南边村村委会把暴露在地表的遗骨收集起来,具体处理措施尚在酝酿之中。据了解,秦德标等20多名村民已向当地政府提出联名申请,建议保护遗骨发现地,建立烈士陵园,以纪念这些为抗日战争付出生命的民族英雄。据新华社电

这段历史不能忘记

最惨烈的战役一个团只剩下13个人

1日,记者联系上宜昌抗战历史研究专家刘思华和简兴安,他们讲述了国民党75军预备第四师在宜昌的战斗过程。

1940年6月宜昌沦陷,日军向西北方向进犯。黄花两河口以东地区均被日军占领,日军修筑了大量工事,明碉暗堡密布,铁丝网拉满山头,企图步步推进,进占四川。

第75军预备第四师,于1941年春担负小溪塔地区的防守,师部原驻雾渡河,是年春迁到晓峰南边村。专家介绍,预四师在宜昌的4年多时间里,经历最惨烈的战役是1941年冬的血战沙坝店子。

一日凌晨,师指挥部向10团下达夜袭沙坝店子日军据点的命令。约2点,主攻团进入预定区域,在离敌军阵地约300米的山地潜伏。当工兵剪第三道铁丝网时,触动了敌人的警报,一时敌军军犬狂叫,照明弹立即升空,我部1000余人顿时暴露无遗。

团长立即下令冲锋。我军一无掩体,二无战壕,一排排被日军火力扫倒,冲一次倒一批。三营营长冒着弹雨,带领50多人从侧面迂回,接近敌阵,连炸敌碉堡两个,接着与300多名日军短兵相接,展开惊心动魄的肉搏战。但因寡不敌众,10团在此次战役中仅剩下13人,其中3个重伤、5个轻伤。

该师禁鸦片办学校,儿童免学费、书本费

专家介绍,预四师来晓峰之前,这里称得上“鸦片之乡”,种鸦片的面积超过现在农户种油菜的面积。

预四师来后,严令禁止种、吸、贩鸦片,轻者处以罚款,重者执行枪决。一名贩子以卖香烟为名,将毒品藏在伞把子里,被驻军查获后枪决。

宜昌沦陷后,大批难民拥向晓峰一带,大批学童无处读书。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师长傅正模利用鸦片罚款作为经费,在师部所在地借用民房做教室,创办了“刚正民众小学校”,学校共三个班,六个年级,共一百六十多人。

学生多是难民子女,其次是当地学童,也有随军家属子女。入学儿童免交学费、书本费,笔墨纸张都由预四师供给。

师长傅正模经常身着便衣化装查看军情

易行锡,是当年预四师的一名通信兵。1995年,为纪念抗战胜利50周年,夷陵区政协工作人员通过易行锡的口述,整理出一篇回忆文章。2年后,年近耄耋的易行锡与世长辞。1日,记者多方辗转,找到了这篇写于15年前的文章——《回忆预四师在宜昌抗日的往事》。文中,详细记录了南边村野战医院的情况。

易行锡回忆,在敌我双方拉锯战频繁的1941年间,傅正模师长经常亲临前线指挥作战。他通常是身着便衣,头戴草帽,脚穿草鞋,与化了装的警卫一起步行二三十里前往珠宝山一带视察军情,察看地形,部署战斗,慰问伤员。

易行锡说:“有一次,我帮通信兵抬电线杆,于新坪返回途中,与傅师长一行同行。我亲眼看见师长一路心情沉重,不时用手帕擦眼泪。我悄悄地问旁人:师长怎么在流泪?旁边年纪大的人告诉我:前线战事激烈,将士伤亡太多,一师之长能不痛心吗?那时我才16岁,从傅师长的举动中,似乎明白了许多许多。”

一块石碑上就刻有800多士兵的姓名

易行锡每天都能看到成批伤员从前线运回。由于日军封锁了运输线,医药奇缺,一般到了重伤的将士,存活的机会就很小了。

开始对死者还能用白布裹一下,一人一个土坑掩埋,坑里可垫一点稻草。后因战事激烈,伤亡人数倍增,干脆几个人一坑或者几十人一坑。

一次,有个重伤员没法医治了,负责掩埋的一个士兵便将他抬出去准备埋掉。这个伤员口中喊着:“我还要杀敌报国,杀敌报国啊……”喊着喊着就断了气,在场者无不流泪。

预四师驻扎南边的4年多时间里,野战医院后面的山坡共掩埋了3000多将士的忠骨。凡排长以上的军官都单独刻了小石碑,凡士兵都把姓名刻在几块大石碑上。易行锡记得,其中一块石碑上就刻有800多士兵的姓名。据《三峡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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