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城市究竟是为谁而建,为什么目的而建?” 中国市政公用事业专家、《公权市场》作者徐宗威说,城市病反映的是城市建设的主导思想出了偏差。
在徐宗威看来,“城市有两个基本功能,一个是经济功能,另一个则是生活功能”。徐宗威说,如果过分看重经济功能,那所有的行为都是围绕GDP,城市的生活功能就会被忽视,居民的生活质量同样要受到影响。
在中国行政改革研究会秘书长、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看来,过去30年我国主要是关注大城市的发展,如今到了要发展县域经济、加快中小城市发展的时候了。
现在大城市的生活成本越来越高,我国还有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需要解决就业问题,靠生活成本日益升高的大城市已经不可能解决这些劳动力的就业、生活问题,中小城市才是主要的渠道。不仅如此,调整城市的考核指标体系也势在必行。
“联合国有一整套城市考核的指标体系,空气、饮水质量等生活质量的指标所占比重很大。从联合国的指标看,更看重的是城市居民的生活质量,而我国现在的城市考核指标体系还在误导城市管理者去追求GDP。”汪玉凯说,政府部门、城市管理者需要有长远眼光和现代化管理理念,更多关注居民生活舒适度。
“过去总是用GDP、效率来考核城市和干部,现在提倡用绿色发展的考核指标。如果城市的管理者能以居民的生活满意度作为管理城市的理念,城市病就能大大减少。”徐宗威说。
我国城市病集中爆发
“什么,这不是大屯子吗?”这是初次访问美国或者加拿大的同胞最常说的一句话。美国和加拿大的多数地方,并没有高楼大厦和灯红酒绿。
加拿大的多个城市多次被联合国评为世界最宜居城市。这个宜居的国家什么样?广大的绿地,到处是森林和湖泊,标准民宅是一至二层的独立屋。只有在多伦多、温哥华这几个有限的大城市的中心,才有拥挤在一起的摩天大楼,成为地平线上的风景。
就像北京、上海拥有越来越多的外来人口一样,多伦多的人口构成中,本地出生者只占50%,城市一半是首代移民。忍受不了多伦多的空气与喧嚣的人们,在城市周边买房安家,然后每天开1小时以上的车上班。他们在享受低房价的同时也享受低车险,因为在多伦多居住购买车险要高得多。
不能竞争的不仅仅是人,还有环境。几十万人口一个的小城镇环境要好一些,管理也简单得多,这些小城镇可以组成城市群。但这种城市群并不环保,独立屋远比公寓楼浪费资源,我家门前不到一公里长的小区道路两侧,是18栋房子,在中国正好是一个6层楼每层3户的单元栋口。城市群中不可能有地铁,公交也不发达,每家都要有一至两台汽车。很多年来,加拿大的专家们一直在讨论:是不是应该发展密集型住宅小区,超市、邮局、医院和学校都可以步行或搭公交车前往?
人类应该建立什么样的生活模式需要时间检验,就如中国多年来坚持计划生育,加拿大却一直在鼓励生育并吸纳移民。关键在于,如何在漫长的历史时间给出准确答案以前,找到代价最小的方案。
本报综合报道
“生活在大城市还有多少幸福感?”这样的讨论已经成了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热门话题,这样的大城市原本是中国经济最发达、资源最集中的地方,但由于交通拥堵、环境污染、入托难、就医难等诸多问题,城市居民的生活舒适度却似乎在下降。
这些不尽如人意的表现有一个简单的名字:城市病,指的是人口过于向大城市集中而引发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它已经严重影响居民的生活质量。甚至有观点认为,我国已经进入城市病的集中爆发期。
今年7月,北京市政协经过调查形成了一份《关于促进首都人口与资源环境协调发展的建议案》。这份建议案显示,2009年年底,北京市实际常住人口已达1972万人,而“十一五”规划确定2008年常住人口总量要控制在1625万人。
快速增长的人口给北京市带来了交通、教育、资源等种种压力。北京市政协调研组测算的结果显示,北京市每增加1人,日交通出行量就要增加2.64次,尽管这几年北京市公共交通发展很快,但新增交通供给能力很快被人口增量所抵消。
公共交通供给能力被抵消的一个后果就是汽车保有量的激增。2003年8月,北京市机动车保有量突破200万辆,到2007年5月,这个数字改写为300万辆。而从300万辆到400万辆,仅用了两年7个月。从400万辆到450万辆,仅用了几个月。已经有预测,2015年时这个数字会达到700万辆。
调研结果显示,教育方面,在京接受义务教育的来京务工人员随迁子女已由2000年的9万人增长到2009年的41.8万人,占学生总数的40%,其中66.9%在公办中小学就读,有些区县教育支出的一半用于来京务工人员随迁子女。
此外,资源环境的压力也更加突出。北京市政协调研显示,目前北京市98%的能源靠外地调入。全市年均可利用水资源仅为26亿立方米,实际年均用水约36亿立方米,超出部分依靠消耗水库库容、超采地下水及应急水源常态化维持。如果人口持续膨胀,南水北调的水量将被快速增长的人口所吞噬。
人口快速膨胀的问题不仅发生在北京,上海市2009年的常住人口为1921.32万人,广州市常住人口也已经超过1400万。人口快速增长所带来的种种社会问题已经在影响居民的日常生活。
李牧:中国城市与加拿大的差距
案例:北京人口快速增长带来各种问题
我国正处在城镇化的高峰,根据中国社科院发布的数据,截至2009年,我国的城镇化率为46.6%,这个数字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可以预想的是,在未来,我国将会有更多的城市步北京、上海、广州的后尘。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没有相应的措施,拥堵、水资源匮乏、环境污染、住房紧张等将不可避免地出现。“按照北京市的资源、环境承受力,能够承担的极限人口是1800万,但现在北京市的常住人口已经超过1900万,瞬间人口已经达到2100万。在这样的人口与环境承受力的扭曲关系下,不出现城市病是不可能的。”中国行政改革研究会秘书长、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说。
“中国的城市化出现了明显的大城市化特点,城市发展战略上没有作出结构的调整,总是摊大饼、不断扩张。”汪玉凯说,由于我国的城市化没有能够自然地走向城乡一体化,城乡之间没有能够实现高度的融合,城乡的资源没有实现自由流动,导致城乡差距越来越大,人们肯定不断涌向大城市。
把脉:摊大饼之后的城市病
城市病 指的是人口过于向大城市集中而引发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它已经严重影响居民的生活质量。
处方:
李牧:加拿大专栏作家,系旅加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