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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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37版:观星台 上一版3  4下一版
永恒的石头
小学时的毕业照
神 交
职业催眠师
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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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交

我和李伯安相识是在1996年,但在此十多年前,和他就有了神交。我常常阅读的河南刊物有《奔流》、《莽原》、《百花园》、《时代青年》、《妇女生活》等,几乎每期上面都有伯安的插图。他的插图构思奇巧,人物惟妙惟肖,线条自由奔放,让人过目不忘,为文章增色不少。同时感到作者不仅有艺术灵气,也是一位极认真的人。一般的报刊插图大多是应酬之作,艺术价值不高,但伯安的插图不论篇幅大小,题材如何,皆画得十分投入,没有半点粗率之处。就说插图中的人物吧,真是各行各业都有,有今人有古人,伯安都画得活灵活现,个性鲜明,眉目传神,时代感、历史感、生活感、乡土感扑面而来,大大增加了读者的阅读兴趣。当时我曾一再猜想,这位李伯安是何许人也,一定是位很有阅历、很有名气的老画家。

一次应邀去博物馆看美展,在展厅里悬挂的众多作品中,有一幅国画把我镇住了。画面上是日出时的太行山一角。在苍苍茫茫的背景下,一个巨大的棱角分明的山峁占据了画面的大半部分。山峁高高耸立在晨光和山风中,饱经沧桑,坚韧、挺拔,山风从它敞开的胸怀中穿过,风雨在它那铁梁上刻下斑斑印记。岩石的黑和中间大片的白形成强烈的对比,具有很强的穿透力,给人以无穷无尽的联想。更奇特的是,傲然屹立的山峁左边,立着一位有着山峁一样个性的汉子,高昂着岩石一般的头颅,挺着胸脯,腰带上掖着长杆烟锅和擦汗手巾,背后一轮很大很圆的太阳,满脸霜尘,眼神和嘴角流露出的是刚毅和自信,淳朴和智慧。整个画面十分大气。我一看作者的名字,正是李伯安。这位李伯安把太行人画得这么好,李伯安的形象也像朝霞中的太行山一样,在我心目中高大起来。

我有小友黄天奇,已相识多年。天奇重感情,讲义气,思敏多慧,办事干练。我们年龄虽相差近二十岁,却无话不谈。他在出版社工作,每有好书好刊物出版必送给我。平时稍有闲暇,就往我办公室里跑。我们单位的许多人都认识他。不了解底细的人还以为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是我们单位的人呢。1990年夏日的一天,天奇又来访,我向他说起画家的事,说河南李伯安的人物画很好。天奇说,伯安是他的亲戚。听天奇介绍,我才知道,他和伯安是“一担挑”,都是张家的女婿。同时了解到,伯安比我还小一岁,是河南美术出版社的编辑。性格内向,不善于社会交际,除上班编辑画册外,其余时间全用在创作上。他在创作一幅百米长的巨作,光上面的人物就有二百多个,都像真人一样大小。伯安全身心投入,把血和肉都融到作品中了,画得很苦。这更增加了我对他的敬仰。现在画坛上各类画家多如牛毛,为了赚钱,各使奇招,有不惜专门制造赝品者,有拉大旗作虎皮者,有自吹自擂者,有玩弄小情小趣者,像伯安这样不为名利所动,沉下心来,以生命为代价,潜心于真正的艺术创作的人实不多见。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颗刚刚升起的明星突然陨落了。1998年5月2日上午11时,这位杰出的画家竟突然倒下了,倒在他创作人物长卷《走出巴颜喀拉》的画室门口。他为终生热爱的艺术事业,献出了年仅54岁的生命。我闻讯后悲痛无比,即写一挽联以表达我对伯安的敬仰和痛惜之情:

一生心血百米巨制业未竟身先死

九曲万里不舍昼夜数风流何人续

挽联请著名书法家王澄书写后挂在伯安的灵堂上。

他的巨作《走出巴颜喀拉》在北京展出时,我专程赶去帮忙。开展那天,虽然刮着大北风,来看画展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既有德高望重的老画家、书法家、评论家刘勃舒、詹建俊、靳尚谊、罗公柳、吴冠中、卢沉、沈鹏、丁景文等,也有著名的中年画家刘大为、杨力舟等,有人说这是“民族风骨、世纪巨制”,有人说是“顶天立地”,有人说是“中华民族的无价之宝”,还有人把伯安和唐代的吴道子、北宋的武宗元、明代的陈洪绶,并列为中国人物画史上的四个擎天柱……说这些话的人,都是中国当代很有影响的艺术家、学问家。有一点可以肯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伯安的这幅巨作的价值会更充分地展现出来,伯安弘扬中华民族文化的献身精神,会激励一代又一代的后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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