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学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是前人说的。也许是书中潜在的功名与利禄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去从书中攫取智慧,攫取功名,攫取自己需要的一切。文化,也就在这攫取中得到代代传承。所以现代的智者也说: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读书,是从启蒙时期开始,但在我读小学的时候,许多的书籍都被冠以“糟粕”而被清除和封闭。无书可看,我们就成为尴尬而悠闲的鱼,游走于社会的缝隙之间。我们盲目地游走着。我和同伴在一个漆黑的能把一切涂墨的夜晚,跌跌撞撞地偶然摸入一个散发出铅字油墨的处所。这里是被封闭的县图书馆,无人光顾的地方。在用布蒙着的手电筒的微弱光亮下,我匆匆选择了《海底两万里》《神秘岛》两本书塞进书包。后来那神秘地去所我们经常光顾,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突然觉得拥有了一个巨大的宝藏,数十排的书架任我抚摸翻检,百十平方米的书海任我徜徉。里面的灰尘有些厚了,常常弄得我们是满脸满手的污浊,但是我们不管不顾,贪婪地捧着书读着。有时候一个白天都在里面。站着读累了,就坐在地上读,坐着读腰酸了,就把书一本本地铺到地上,整成一张床,躺在上面读。读完一本放到一边,随手从身子底下抽出一本继续读。我不知道我想从书中攫取什么,非常的盲目,现在想想也就是阅读的快感吧。这样,“书”与“床”我第一次把它们联系起来。以后我读书,我认为躺在床上是最好的读书姿态了。
在那个夏季,我的书本阅读量,我认为是我40余年读书生涯的几近一半。
后来进入了军营,在繁忙的训练期间,每个月我要去城里或者镇上两次,每次的目的不同,但是购书或者泡书店却是亘古不变的内容。书买得多了,没有书柜放置,就叠放在纸箱里,时间一长我又怕委屈了书。于是,我加了一块床板,将我的单人床变成双人床。睡觉一块床板足矣,空出来的另一块床板就用来放置书籍。晚上睡觉时,信手从那里一拈,就取来一本书来读;睡着了,书也就随手放到了“书架”上。我与书夜夜为伴,书与我日日为师。床上的书堆成为我卧室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老婆来部队休假,文书和通信员要将床上的书挪个地方。我阻挡了。这样两人挤挤也很好呀。后来两口变成了三口,我就叫女儿睡在最里面,紧挨着书,叫她从小多受点书籍的熏陶,沾沾书香味。
如今我的阅读依然涉猎广泛,只是太专业的书不读,除非应付考试。阅读的形式也在悄然改变,网络上的阅读量在逐年增加。我从网络上读到了许多鲜活的语言,跳跃的思维,还阅读到了青春的存在方式,我觉得我也年轻了。阅读,现在不仅仅是书籍,报刊也占去了相当的比例。报刊铺天盖地而来,它的快捷,它的时尚,它的鲜活,使人应接不暇。
虽然喜欢读书,我却鲜有读书笔记,但有的时候偶有感悟或兴致所至,就整点眉批什么的,来表达我的心境和情绪。书籍和眉批,也是我的心理路程跋涉的路径。鲜有感悟,一书虫而已,读的再多又有何用?可是有的时候想起来,有些书的精华已融化到自己的思想里了,与生活一道成了自己宝贵的阅历和财富。不是这样吗?!
由此而久,书籍成了我的静态朋友。
书读了,报刊也阅了,就如同沉入了一个温柔的处所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和思绪,或褒或贬,或扬或抑,或修或正,或鉴或借,没有了任何的羁绊,漫游在思想的长空里。古人曰:饥读之以当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而读之以当友朋,幽忧而读之以当金石琴瑟也!我之阅读,是当作了浸润,思想的浸润。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书籍和阅读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床,一个时时与人为伴的床,一个孕育了人类、人格和文明的文化之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