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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好你的“乳沟”
澄师道艺摭评
艰难岁月两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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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师道艺摭评

□刘炜韬

岁月云迈,洪波起河洛之交渚;时序其徂,秋声振落木以虚庭。自识吾师,忽焉三载,其间诲谕砥砺,握言惬怀,班班在忆。青眼相陈,蒙感深至。忝为草序,惶恐甚之,自怍爝火微茫,乌足申日月之弘光也。然却之非恭,故叨叙如左云耳。

吾师王澄先生,穆然君子,散淡其怀。性耿介,与世多忤,乃有“倔傲”之议,以其非肯苟且乎乡愿耳。尝以“另类”戏自谓之,太白诗云:“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殊调”者,亦“另类”也。德之盛者,讵可为俯仰随世;识之高者,亦不必吸嘘同尘。德不孤,必有邻,以先生察察之志,当世诸彦,实亦望而有归。

据德依仁,乃艺道之枢,先生素秉蒙养,独叩奥域,发用以为文艺,靡不默契道真。

世运推移,文体屡迁,古典诗词,识者今已无多,沉潜者尤少。先生甘造寂寞之区,滂沛于胸,负才与古人角力而无惭色。其诗境宏阔,辞体朴茂,雄深宕逸,包罗万汇,洵为大家手笔。

记与先生初识,观诸律句颇类白傅闲适之风,已领其散淡冲夷襟度。余以白傅于终唐之世,未必才分为最高,然性理识度,堪当宋明贤达之先声。如其名与字者:“君子‘居易’以侔命”;“‘乐天’知命,故不忧”,概出之《易》。白氏后期闲适诗风,浮华刊落,不与物凝滞,超然有抱道君子之风;先生近年深居简出,俗务无以撄怀,日以书画自娱,亦颇有适然之志。

“守道莫如三尺度,好音何作七弦弹”。先生自言“好音”,却不习闻其室间丝竹管匏之声;案上古琴一架,也不曾拂。故其所好之音当在弦外。昔者伯牙鼓琴,尚有钟子期会其流水、高山之志,未知先生弦外之音,有二三之子知之耶?

师之为世所仰者,尤在其书法造诣之精湛及书学研究之闳深。其书瓣香康南海、于三原,溯源汉魏,复杂晋世以来行草之意,更于朱熹夫子之迹揣摩研练,以畅碑法塞实之气,故于浑朴处犹见舒活,天机流荡,生意蔚然。余于先生诸体书中,尤喜行草大幅,一似天雨宝花,妙曼殊胜。依虚空而洒落,假长风而迤逦。潜气内转,动态中求平衡,阴阳鼓荡,错落处显风姿。联翩跌宕,刚健中含婀娜,盘折回互,浑茫处见气象。然点画本心之轨迹,所谓一字见心,未有善书者不好性理修持。师之祖丁康保公著《静宧墨忆》云:“书虽小道,然非识力高于腕力,则终身学书亦不能得其妙义。”此段论说,先生奉之甚高,曰:“吾当终生不忘,勉力为之。”先生书法早已卓然一家,犹且蹈常处变,极深研几,数十载间,不断进益,率由先生之抱道怀德,超然理悟。先生作书不喜多著安排而全以气行,亦其天真率直之性使然也。

先生于近世山水,颇多取迹黄宾虹、陆俨少二公,师黄而变滋润以为苍古,范陆则敛奇峭而归平正,然无论师黄范陆,于萧散一境总胜出之,怀抱弗同,画境亦各异也。山水尤喜为大幅,张诸画斋,盈堵萧然。若夫平楚苍莽,感秋风以濩落;危岩竦峙,带晚照以峥嵘。时或暑气渐收,肝腑之骚屑伊定;秋声甫至,天地之旷朗为开,对此壁间林泉,颇得游目骋怀之快。其画不以一树一石之姿态取媚,乃取尚浑沦一体之象。是山非山,是水非水,具眼者自识也。昔者盛大士有云:“作画苍莽难,荒率更难,惟荒率乃益见苍莽。”先生其庶几乎。

清叶燮云:“画者,形也,形依情则深;诗者情也,情附形则显。”先生每于作画未竟,诗已酝酿在胸。故其诗意之构想与诗性之笔墨甚其相合,今画者已多不善诗,画毕方取案头“必携”类工具书摘古人名句为题,故补题与画意颇多相乖。先生画中题诗则多出自作,纵有援引,亦必标明出处,故情境相契而神韵完足。若“雪来西岭早,叶落北川迟,但得山林意,炎凉莫我知”,“东西南北几回看,不尽胸中无限山,借得丹青移纸上,横裁竖剪是诗丸”等,皆与画意甚洽。去岁夏,先生有山水妙题短信见寄:“窗前淫雨纤纤落,纸上轻云缦缦抟。写到会心如意处,壁游也觉太虚宽。”嚼之味永,乃以六言小诗四韵复之,聊申先生“壁游”之境,曰:“卜筑何须高堂,虚静乃有余绰。伏暑安劳清风,涤心自得疏瀹。画道探省夷微,乾坤长在把握。笑看壁间风云,原藏此公襟廓。”未知得其仿佛也未。

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絮絮如此,犹恐未能备述先生业德之馨,以为引咎。先生腹笥广深,襟怀洒落,为学为艺,足范后学,犹且谦卑自牧。器大不盈,惟大者能谦,亦惟大者常不足也。瞻先生堂庑弥阔,高风可揖,世之有识,莫不倾慕。趋承惠教,所当引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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