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鲁燕 市中院为您播报

老家在吉林的顾洋（化名）经不住女朋友多次邀请，来到郑州“上班”，可等他千里迢迢赶来郑州才知道是干传销。他借口要逃，却被五六个人追着打，慌忙中掏出口袋里的水果刀，一阵乱舞，不承想将邓某捅死。

昨天，该案在市中院开庭，顾洋是故意杀人还是故意伤害？公诉人、辩护人和被害人家属各执一词。

赴约：女友邀他来郑州“上班”

顾洋今年20岁。2007年，他在北京打工时认识了女友婷婷，不久两人开始了恋爱。

今年1月中旬，顾洋在老家接到女友的电话，说她在郑州一家物流公司上班，工资待遇都不错，希望他也能过来。起初顾洋不想来郑州，劝婷婷说想去长沙找活儿，“听我这么说，她同意了，她让我先来郑州，然后我们一起去长沙”。顾洋也就答应了。

1月29日下午6点左右，经过30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顾洋终于在郑州火车站见到了女友婷婷的身影。

这次见面，顾洋感觉婷婷有些变了。还没说上几句话，婷婷就带着他坐上了出租车。出租车上，他见婷婷不停地发短信，“发的啥内容，我想看看也不让”。后来，他们来到一家饭店，刚坐下，过来一男一女，婷婷介绍说是她的同事。饭后，“婷婷说以前住的地方拆了，现在朋友那儿住，让我也去，我答应了。”

上当：女朋友住的地方是个传销窝点

在一栋五六层的居民楼前，出租车停了下来，戴眼镜的男子打电话让上面人下来开门。到了5楼，进屋后，他发现屋里有六七个人，客厅里有两人在用电脑看电影。

“晚上住哪儿啊？” 顾洋话音刚落，女友便回答说“里屋”。顾洋来里屋一看，全是地铺，没有一张床，有一名男子还在睡觉。顾洋突然脑海中闪现两个字“传销”。因为2008年，他被朋友骗到河北沧州的一个小镇做了一个星期的传销，最终侥幸逃脱。

此时此刻，顾洋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我本来想从窗户上往下跳，但是，窗户是死的，厕所里也没窗户可逃”。

见此情景，顾洋心里十分恐慌，害怕被他们拦着走不了，他就拉婷婷到外面“说几句话”，可婷婷不愿意出去，门口3个男子突然站起来堵着门，还劝他有话就在屋里说。

后来，他又多次以买拖鞋、矿泉水、电话卡、内裤等理由脱身，但都没行得通。

搏斗：水果刀乱舞捅死人

随后，有个穿黄色上衣的男子抓着顾洋的衣服说他事多，要他坐下。顾洋害怕坐下来就被他们绑架了，死活不肯坐。

这时，顾洋掏出在火车上削苹果皮的水果刀，拉着婷婷，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说，“我要出去，你们快让开”，那几个人不仅没有让开，还从地上拿起了板凳，砸向他，“我觉得头上流了好多血，有点蒙了”，顾洋便用刀乱刺。

双方的打斗很激烈。后来，在里屋睡觉的邓某出来了：“他搂着我的脖子，用拳头打我，我就用刀乱刺了过去。”

不料，邓某倒地流了好多的血，顾洋赶紧求人帮忙拨打了110和120，随后邓某被送进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警方把他带进派出所。经法医鉴定，邓某被刀刺破心脏致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

今年2月14日，顾洋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二七区检察院批准逮捕。

庭审：拿刀只是想让他们放我出去

昨天法庭上，顾洋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没有异议。

婷婷承认他们做的是某化妆品牌传销，交了2800元加入的。

顾洋说，当他被婷婷带进屋知道是传销时，就想逃走，但是，屋里的六七个人都不让走，他们还拿板凳、棍子砸他：“那天，我坐了30多个小时的火车，人非常疲惫，而又逃不出去，一着急，我才拿出刀，想吓唬吓唬他们放我出去。”“面对今天的结果，我诚恳地向受害人家人说声‘对不起’”，顾洋说他并没有想把对方捅死。

死者邓某的律师提出了39万元的刑事附带民事赔偿。

量刑：是故意伤害还是故意杀人？

公诉机关认为，顾洋得知被强制加入传销后，强烈的愿望就是想赶紧逃走，而对方又强制顾洋留下，在先遭到对方拳打脚踢下，顾洋一人孤立无援，才拿出了刀子，逼着他们放他出去。

顾洋和对方没有矛盾、恩怨，是在无意识、运动中将邓某刺伤的，主观上没有杀人的故意，顾洋行为是防卫过当。

对此，邓某的律师则不这么认为。

他说，顾洋掏刀子明知可能致人死亡，仍一刀刺破邓某心脏，应当是故意杀人罪。而且发展传销下线是婷婷提出来的，“开始邓某在屋里睡觉，并没有参与打斗，后来听到吵架声，是出来劝阻的，反被顾洋捅死。”因此，公诉人说的防卫过当不存在。

顾洋辩护说，邓某后来出来时，搂着他脖子，用拳头打他，“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累得不行了，根本不知道刺哪儿了”。

公诉人又说：“是被害人首先限制了顾洋的人身自由在先，知道顾洋手中拿有刀子，还要靠近他，搂着他脖子，假如顾洋拿着的也是棍子，那是正当防卫，正因为他拿的是利器、是水果刀，所以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顾洋的辩护人说，整个事件都是被害人有明显过错在先，“他只是在正当防卫时出现了防卫过当，应是故意伤害罪。”

公诉人给顾洋的量刑意见是10年左右。

法庭未当庭宣判。

线索提供 海明 张晓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