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年纪

还失什么恋

□叶倾城

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这是农业时代的事了。到了后工业时代，老美人如果人老心不老，那么就会永远活跃在我们面前，让我们一步步见证她的老去。

听说46岁的张曼玉又失恋了，我的心得很上不了台面：这把年纪还传什么失恋呀。这绝对是歧视，但也的确是我的心声。我还记得她拿港姐时的样子，站得笔挺，全身写满紧张，笑容好青涩尴尬，是那种少年人总是手足无措的尴尬。到现在，快三十年了。她像经过菜青虫时代的蝴蝶，盛放，飞翔——飞了这么多年，累不累？那些时常与她一起相提并论的美女们：巩俐早嫁作人妇，虽然丈夫的经济状态老让大家觉得扑朔迷离；林青霞同上，她最近俨然转型成了作家，一个字赞；钟楚红，果然是“但求曾经拥有”，没有求到天长地久，但——至少快快乐乐地过了那么些年……美人儿，各有各的归宿，不见得都幸福，但仿佛都有根有基，有迹可循。到了中年，还因为失恋上娱乐版，确实落寞了一点点。

她好像很久没拍电影了，偶尔还有客串。我在慈善活动报道里看到她的笑容，与小孩只隔一页车窗；她应该还参加各种颁奖、典礼或晚会吧，只是摄像机不一定对准她。这就是娱乐圈的残忍，万年甘草有可能常青，曾经是红花，那么，花无百日红——你总得让给更红的花。

女人后半生要有怎样的面貌？不见得能成为女强人，也不一定都能有幸福美满的家庭，那么——找点喜欢的事做做吧。恋爱这件事，除非真是天雷勾动地火，否则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