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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杰 姥姥的院子里,晒着一簸箩毛豆角。阳光四溢,皆属乡村静物。 毛豆在簸箩里噼噼啪啪不时响着。我总结毛豆荚简历,大概有三种: 单籽豆角,外形硕大,饱满,丰盈,一荚里包含一个主人公,有点像独院子里的独生子女,不晒到最后,它迟迟不愿开裂。因为成长过程有点麻烦,一个豆荚在乡村不大受欢迎。毛豆荚里长双籽的最多。三籽甚至四籽的都有,它们住在同一个单元里,像亲兄弟三四个,小时候大家睡在同一个炕上,一身豆气,满是温馨。长大,便听“咔嘣”一声,急急跳将出来,还没顾上打个照面,大家就要忙于各奔东西,沉浮江湖。有的入了人胃、牛胃、马胃。命运好的,返回大地,依然睡小小的绿炕,在作豆的轮回。 姥姥说:还有五个籽的毛豆荚呢。 我至今没有见过五个籽的毛豆角。像五子登科,一如乡村宠儿,最好,那可是上天的恩赐啊。几季不遇。 在豆秧的最高处还有一种豆荚,它长得均匀,整齐,长度适中,却不结籽,荚内是空的,如城市里的一些房子无人入住。里面铺的一面小炕都晾凉了。它爬得最高,到冬天都舍不得下来,在风中哗哗作响。像魏晋年代的晒衣节,在晾晒一只只空靴子。它骨子里其实是期待人的关注。 姥姥称作“秕豆。” 秕豆就是瞎豆。姥姥还说这秕豆荚像村里的某些人。一怔之后,大家都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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