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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 绝 三把火—— 焱公不仅书画双绝,而且通音律、识古器、好文辞、强于治印,“一手多能”,属于艺术界的复合型人才,艺术这口大井已被他挖得太深,合纵连横,触类旁通;艺术圈里的“矿产资源”也已经被他发掘得差不多了,他老“走别的艺术家的路,让人家走投无路”。 每当指责他“会的太多”,他就笑眯眯的,又现了弥勒佛的原形。 焱公治印,超然入古,力避凡陋。篆法、刀法、章法于协调中对应眼法、手法和心法,游刃于内而形神于外,刀起刀落均求以达心手和畅,以细处得遒劲,于阔处取浑穆,或高柳垂丝,或长鲸出海。张海、马国强、谢冰毅、赵世信、李明等很多艺术家的常用印均为他所治。前两年,河南省书画院院长谢冰毅先生出画集,所选几十方常用印基本上被焱公“包场”,最后有人实在“看不过”,就提醒谢公不能“如此狭隘”,谢公这才发现“如此深爱一个人”。 去年,谢公过寿,焱公征求谢公意思,谢公脱口而出:刻两方印吧!痴绝之人,焱公不孤矣。 独出机杼 别出心裁 焱公治印,绝不率尔操弧,无论朱白,均求线条灵动,刀工不滞;印风尚内涵深蕴,格局宽绰。印坛圣手无数,但像焱公治印“每方印都有其独特身世”者鲜见。 一日,焱公前往书画院,谢公正忙于创作一幅6米长卷,无暇招待。焱公思曰:世人总忙于各种纷杂事务,唯有书画艺术乃休闲之趣。故刊石“忙着逍遥”一枚,赠与谢公,以逍遥喻忙,独出机杼,别出心裁。 著名建筑学家、收藏家李伯建先生钟爱汉代器物,仅两汉画像砖收藏不下数百件,皆精品。焱公为其刊石“见两汉刻工不见古人”,边款云:“古之以学必有师,师者若天地父母,不识天地父母者,鲜也,当朝伯建兄师汉物,只识工而不知何人所工,师不知也。天下人亦有笑其痴者,实是己见寡矣。” 焱公曾失眠多年,偶有睡意,也是梦呓连床。某夜梦里误入桃园,折花无数,次日起床后刊“梦里折花一夜香”以记之。可能是石涛上人的画册看多了,托梦言志。以此看,焱公骨子里仍是古典主义的浪漫情怀,浪的不食烟火,雅的不可方物!也因此受到很多人的讥讽。 有一年,他与朋友游太行于堂山陋室。某日晨起寄情山野,偶见佳景胜处均记于笔端。渴之以山泉润口,倦之便枕石而卧。时引歌鼓情,时品箫适性,往往一曲未了,便有游人蜂拥而至。焱公感慨:箫为雅器之极,柱地可得策杖之雅,展壁而有视目之雅,奏之养气得清和之雅,听之养心得悦耳之雅。朋友接曰:甚雅!甚雅!然箫雅之外亦有俗处,君可知否?焱公求解,朋友笑曰:亦招蜂引蝶耳! 焱公故后又刊“赐吾俗”三字,力争低俗、庸俗、“三俗”。 想俗还不容易,改天带焱公去听听郭德纲的相声。 后来做梦也不再是“桃花”之类的雅物,庄周梦蝶,焱公梦蛾。后刊闲印“后生梦蛾”以自俗。 焱公嗜酒,每饮辄醉,故刊一枚“狂饮不让古人”。有次酩酊大醉,我怕扫了大家的雅兴,就赶紧开车送他回家。谁知走到半路就开始“狂呕不让古人”,鱼虾成群,佳肴满座。半月后一开车门还酒气刺鼻,盛宴难闻。 焱公酒风很正,虽醉但不耍酒疯,一觉醒来,酒意全无。虽然善饮,焱公从不与人斗酒,但若碰上找上门来的自不量力之徒,焱公也不缩头。有次在浙江千岛湖,有位大侠听说焱公能喝,非要与之比个高下,两人每人三瓶,对吹。两瓶还没干完,挑战者就人仰马翻了,焱公却面不改色,酒兴正浓。 每到年底,焱公就忙于奔走各个单位的“内部春晚”。不是为挣“穴费”, 备顿酒就行,焱公就这么好打发。有时他甚至一天要赶好几场 ,表演的也都是他的“保留曲目 ”:《滚滚长江东逝水》和《草原之夜》,绝对可以直接晋级河南卫视的《你最有才》。但有人看多了、听腻了,就让他来些新鲜的,焱公老当益壮,专门让人从网上下载了《你是这样的人》,日夜操练,技惊四座。 焱公菩萨心肠,与人为善,常不辨忠奸,受骗于人。有假给他宣传之名骗他字画的,有冒充拮据、求其怜悯骗其钱财的,总之骗术翻新,花样繁多,焱公都一一品尝过。痛定思痛,故刊“误食太公饵”,为谨记,以警醒,但往往事到临头,唐僧之心又起,任各路牛鬼蛇神、妖魔鬼怪争食之。 焱公谦卑,于书于画于印,皆入堂奥,仍刊“南郭弟子”自况,我不无调侃地建议他,刊方“东郭弟子”更为合适。 焱公却不接茬。 好抖包袱 谈锋甚健 焱公好编段子,包袱抖得一点不比赵本山差,每每吟出,肚疼一片。 焱公不仅会讲段子,而且常把段子入画。我就见过他一幅《守株待人》,题款曰:世有仿效有巢氏者,假道学之名,口谈清虚,常攀于树之顶,斜视其下,指点尘世,其神情仿若得道仙家。曾与人言,能与树隙间自由穿行,捷若禽类,令猿猱不及焉,此乃登高之极则,世无能入此境者。一日猛虎过此,欣喜附于树下观之。乌鸦见了问道:汝为百兽之王,以血肉为食,以威武得名,今何以不用威武获其佳肴?虎笑而答之:此是玩境界之人,恐早晚非摔死不可,今守株待之,正为此佳肴也。 某些盗艺术之名的家伙,自称“艺术家”,艺术道路上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开始玩境界,甚至大量输出价值观。焱公实在看不过,编个段子讽刺之。 还有一次书法展览活动,某书法家在众人面前滔滔不绝,藻鉴颜筋柳骨,品骘赵血欧肉,臧否沈鹏张海,书坛唯我独尊。尽兴之时,手舞足蹈,唾星四射,大汗淋漓,便借焱公扇子一用,谁料打开扇子一看顿时面露愧色,悻悻而去——焱公以“仓颉笑尔鼠辈”书于扇面自省,没想到还能以此醒人。其后,焱公又专门刊石“仓颉笑尔鼠辈”以“三省吾身”。 以后在焱公面前言行真要注意了,露怯不说,说不定某一天就被他编排进去了。 八大山人为青云谱斗姥阁撰写过一幅楹联:谈吐趣中皆合道,文辞妙处不离禅。焱公谈锋甚健,常妙语连连,字字珠玑,而又不乏真趣味。别人说他“狗屁不是”,焱公说:“你说得对,我就是‘狗屁不是’,你是行了吧!” 还有位朋友说最近特不顺,找焱公倾诉。焱公问:“可能与你最近读的书有关。你最近在读什么书?”朋友说:“在读老子的《道德经》。”焱公说:“怪不得,你老想当‘老子’,我最近就非常顺,因为我最近不仅在读老子的《道德经》,还在读庄子的《逍遥游》和孙子的《孙子兵法》,我这是‘老庄孙子’!” 朋友若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对焱公大行拜师礼。 活得本真 大智若愚 焱公还经常给我做思想工作,其理论水平不比那些情感专家差;口才也在于丹之上,但他“才美不常外现”,不想做男主角。 焱公活得本真,不装;表面上有些愚痴,那是不给我们一般见识。在他面前,我们只能算小聪明,他才是真正的大智慧。有次他揶揄一个人,说:“你太聪明了,这么容易的问题都会!”被他表扬的人听不出“话里有话”,乐呵呵地欣然受之。 后来,我把小布什的故事讲给焱公听:小布什小时候老被人取笑,说他傻。有人就实验:向他扔了1美元,小布什没有去捡;向他扔了10美元,小布什依然没捡;向他扔了100美元,小布什捡起来就跑。 焱公一脸雾水:什么意思? “小布什如果捡起1美元,那个扔钱的人就不会再向他扔100美元了。你就是小布什这样的人,老奸巨猾!” 焱公也乐呵呵的,欣然受之。 今年是焱公的本命年,他装扮得“祖国山河一片红”,宛如一团火照亮前程,辉煌未来。 我隐约有种被炙烤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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