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珂

晚上聚会，在座的竟有我的一位小学同学芬。闲聊了几句，芬笑着对我说：“小时候，你可真够调皮的。”我的脸不由得暗暗发烧了。

小学五年级，芬是我的前桌。我的印象里，她是全班最漂亮的女生，特别是那一对麻花辫子，更显出她的可爱。她不大爱说话，有时候我故意逗她说话，她也只是轻轻“唔”一声，再也不肯说出第二个字来。

我的学习成绩一般，也不是那种很坏的学生，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芬，我就有许多“坏招”。我在她背后贴纸条，拽她的小辫子，想看看她生气的样子，但不管我怎么逗她，她就是不生气。

有一次课间休息，芬出去了，我将她的文具盒偷偷藏了起来。等到上课要写课间作业时，她才发现文具盒不见了，急得找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她问同桌的女生借，但同桌偏巧也只带了一杆笔。我小声对她说：“你喊我声哥，我借给你。”芬不喊，我故意不睬她，低着头开始写作业。无奈，她只好轻轻喊了一声哥。哈哈，芬终于上当了，我得意极了，变戏法一样将她的文具盒晃晃，她咬咬嘴唇，什么也没有说。

还有一次，我在芬的语文课本里悄悄夹了一张纸条。下课时，我问芬借语文课本，说要抄一下组词。芬毫不怀疑地将课本递给我，我假装无意中一抖擞，纸条飘了出来。我装模作样地小声嘀咕道，这是什么呀？拿起纸条一看，我大声尖叫：“哇，芬，谁给你写的情书呀。真是羞死了。”芬莫名其妙，接过纸条一看，脸腾地红了，一下子将纸条撕个粉碎。几个调皮鬼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问我：“写的啥，写的啥？”我咳了两声，一字一顿地大声说：“芬，我喜欢你。”大家哄地笑了起来。芬大概也知道是我捣的鬼，狠狠瞪了我一眼，将头低了下去。我看见芬的眼里有点点泪光，但自始至终，芬还是没有说一句埋怨的话。

整个五年级，我不知道捉弄芬了多少次，但芬，总是沉默以对，没有在老师面前告过我的状。

芬不知道的是，那个青涩的少年，那时候怀着怎样的心，把她看作自己心中的女皇。少年心事，往往是隐秘的，害怕她知道，却又想她明了。我只有通过这种笨拙的方式，希望这种“小动作”能引起她的注意。而这一切，芬是不知道的。

面对芬，我早已变得坦然。那种少年的情愫，那种少年的纯真，却永远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成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