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30版:文化产业周刊 上一版3  4下一版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返回主页 | 郑州晚报 | 标题导航 | 郑州日报      
上一期  下一期
由中原报业传媒集团联合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环境文化促进会、河南省教育厅、河南省美术家协会共同主办
《大地突然——于会见油画作品展》将于9月5日~15日在中国美术馆展出
这是于会见今年继《大地如何存在?》(何香凝美术馆)、《大地异相》(今日美术馆)之后的“大地系列展”之一
于会见也成为首位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的本土油画家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于会见油画中的符号解读
崇高 亚麻布面油画 50cm×150cm 2012年
为大地输液 亚麻布面油画 380cm×200cm 2012年

由中原报业传媒集团联合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环境文化促进会、河南省教育厅、河南省美术家协会共同主办

《大地突然——于会见油画作品展》将于9月5日~15日在中国美术馆展出

这是于会见今年继《大地如何存在?》(何香凝美术馆)、《大地异相》(今日美术馆)之后的“大地系列展”之一

于会见也成为首位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的本土油画家

受“后'85美术新潮”冲刷的于会见老家在洛阳偃师,工作生活于郑州,每每往返于两地,被沿途的“大地异相”深深刺痛:孤苦伶仃的树、独立苍茫的塔、骇人听闻的鸟、狂欢痴癫的人、高耸云霄的烟囱、暗夜中的烟火、触目惊心的脚手架、循环往复的装卸车、被肆意开采的矿、被压榨奴役的桥、象征时代发展速度的高铁、无孔不入的植入广告等,大干快上的口号穿越历史风尘重新响起,到处都补土狼烟;力争上流的创富决心昭然若揭,人人都像打了鸡血,亢奋无比。

转型期的中国,每个个体都被“大发展、大繁荣”裹挟着身不由己地跟着“共转”;阵痛期的阶段,每一次社会的“共阵”每一个“社会人”只能任其“摆布”。

于会见无法“冷眼向洋看世界”,大学教授的身份更不能“躲进小楼成一统”,他用手中的画笔冷静地描摹着所看到的一切,完成了一个艺术家从亲历者、见证者到“时代记录者”的角色转变。

“皮上面是现实,皮下面是历史。现实制造着历史,历史印证着现实。”于会见记录着现实,同时,他又用一连串的符号备忘着历史。

李韬

A

于氏鸟

据Rovio公司统计,每天全球用户有2亿分钟都用来发射那些“愤怒的小鸟”。这个连“小鸟”都开始“愤怒”的时代,我们只有通过玩《愤怒的小鸟》来发泄我们的“愤怒”。

于会见有着超越这个时代敏锐的嗅觉,2006年他就在作品《事件》中画了一只似鹰非鹰的大鸟,这比Rovio的设计师占克·可里萨洛画出“愤怒的小鸟”草图提前了至少3年。

于会见笔下的鸟有着鸽子一样的身躯,啄木鸟一样的嘴,鸵鸟一样的腿,蝙蝠一样的翅膀,喜鹊一样的长尾,有的变种,有的杂交,有的抱团,有的单飞,有的白眼向天、睥睨天下,有的一意孤行、遗世独立。这是于会见在某次无聊的会议上在笔记本上涂鸦的意外收获,在某一特定时间、特定地点与八大山人神会,于会见美其名曰“于氏鸟”。

到2008年,“于氏鸟”开始大面积、高频率地出现在于会见的作品中:《太阳鸟》《寂寞已久》,《英雄诞生》《初见天地》,《远方之路》《自由飞翔》。最近两年,“红火”已经疯长成了“虹羽”,“于氏鸟”开始变得《我能》,《皇帝新装》也成了《我的联想》。

前几天,在于会见巨大的画室中又见到了他的一批新作,其中有幅作品“于氏鸟”脚踢桃花,于会见说准备命名为“原配斗小三”。他在与时俱进的同时,也另类解读着这个无比荒诞、无限艳俗的时代。

“愤怒的小鸟”,用自己的身躯击碎了酣睡的绿猪的梦;“于氏鸟”从刚开始《一起飞》的“逃离”到现在正面还击的《我能》,于会见有了主场的控制权。

谢尔顿说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B

塔是于会见作品中的重要表达。

在一个理想崩盘的年代,在一个信仰缺席的国度,“唯心论”走向“唯物论”终将必然。在东方文化中,承载了东方的传统美学、宗教信仰、古典哲学等诸多文化元素的塔就成了人们心中的圣物和心灵的寄托。

几乎在于会见的每一幅大作品中,都能找到或大或小,或隐或现的塔。塔矗立于天地之间,犹如东海中的定海神针,“主心”着群氓的行动;又似车载GPS,导航着迷失的过客。

当塔已成为大地上最后的遗产、失忆与记忆的明证,我们留给子孙后代的可能真成了“每座塔都有道不尽的故事与传说”:“从前有一座塔……”

鸟儿无枝可依,灵魂何处安放?

身高不足1.60米的梁漱溟多少年前发出“天问”:“这个世界会好吗”?白岩松也一再追问:“幸福了吗”?天国的海子作了回答:“ 把醉了的明天寄托在潘多拉的琴弦/浮沉余生虚伪地歌咏天上人间。”

C

广告牌

于会见在自己的作品中给很多知名品牌都打了免费的广告:中国移动、麦当劳、双汇、联想、海尔、东方红、诺基亚、耐克、中国银行、丰田、TCL、一汽大众、奔驰、可口可乐、中铁七局等,就这样还有广告牌打着“广告招租”的字样,后面留的电话是1393719****,那是于会见自己的手机。他也期待着某一天,从他的作品中看到商机的有志之士“来电垂询”,但至今他还没有接到一单生意。

之所以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植入广告,于会见是被这个广告无孔不入的时代所启蒙,比冯小刚的电影《大腕》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一片片被改良的田园村落之间,高耸的品牌LOGO提醒着人们消费时代的到来,与周边惨遭斧劈的地表形成了鲜明对比。也正是这一点,助推了于会见油画的视觉冲击力和现实批判力,使之更具思想深度和醒世价值。

于会见油画中的广告牌只是“大地异相”中的一部分,只是大地之上的一个“客体”,是于会见绘画的民族性、地域性、个性“黄金三角”的符号表达,与王广义“大批判”系列“一种对西方商业文化盛行中国的批判含义(当代艺术的教父栗宪庭)”展开隔空对话。

但王广义采取的是调侃和揶揄,于会见则陷入不安和恐惧。

D

群氓

于会见笔下的人物基本都是以群像出现,犹如一群小丑,杂耍、操练、围观,人人行动听指挥,个个秀得很夸张。

在《塔之舞》中,一群面目模糊、被阉割了个性的火柴人围着篝火狂欢乐呵,远方一队人马正在做着“转体运动”。这幅作品多少受到亨利·马蒂斯经典名作《舞蹈》的影响,但马蒂斯笔下的是蓝蓝的天、绿绿的地、红红的人,让人看到的是一种生命的丰盈与张扬,确若自由自在的“野兽派”;而于会见的笔下却是灰灰的天、茫茫的地、黑黑的人,有种“末日狂欢”的征兆:“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的喜悦忘记了灰头土脸,人定胜天的狂妄更加肆无忌惮。

“人与大地,大地是母体,人是母体里的魂;魂不守舍,人就迷失了自我。”于会见借鉴传统山水画中的写意人物,以精炼的笔触恰当地勾勒出了这种迷失。如作品《问天》中的“抱团取暖”,《天地丰碑》中的“集体的无意识”,在整齐划一的狂热口号中血脉贲张。——“蚩蚩此羣氓,几人出其俦?(明 高启 《寓感》)”

E

烟火与桃花

看于会见的油画,你会不由自主的有种在场感,也正是这种在场感会让观者无比的焦虑。为给观者“减压”,于会见偶尔也会画些暗夜中的烟火、思春中的桃花,尽量提亮观者的感知,营造一种“小清新”。

晚清先贤龚晴皋有一副对联:湖上修眉远山色,风前薄面小桃花。出生于“息偃戎师”之地的于会见骨子里也因袭了魏晋前贤的古典主义浪漫情怀,写生路上碰到开得正艳的桃李也会流连忘返,也幻想着某一天在自己身上能发生一场轰轰烈烈的“去年几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这样“春天的故事”。于会见这两年也画了不少桃花或梅花的“即兴小品”,大都堆在仓库,秘不示人,雪藏“惊艳”。

有评论家曾试图将于会见的绘画冠名以“✕✕主义”,甚至想从野兽主义、立体主义、达达主义、表现主义找到某种基因,但结果都甚沮丧。于会见有着自己独特的绘画语言、自由的思想操守、持恒的文化底线、独立的审美观和艺术观,“大地”系列绘画是他站在世界文化与民族立场的大背景下的自觉选择。

F

吊瓶

地球病了。

于会见给地球挂上了吊瓶。

在最新的一幅380厘米×200厘米巨幅作品中,于会见给地球输上了几十种液体:复方氯化钠注射液、葡萄糖注射液、聚乙烯吡咯烷酮(PVP)……各种消炎的、营养的、调节酸碱平衡的,五颜六色,针头翻飞。整幅作品有点魔幻现实主义的味道:荒诞中有真实,真实中有荒诞。

废水玷污了凭鱼跃的河流,废气污染了任鸟飞的天空。大地如何存在?我们何以面对?因《百年孤独》荣获198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马尔克斯作了回答:“面对压迫、掠夺和歧视,我们的回答是生活下去。”这也正是于会见数十年如一日描绘大地、书写真相的动力:“因为太熟悉这片土地了,在绘画上,我决意抛弃唯美,抛弃形式,抛弃虚与实,抛弃色彩与光线,抛弃所有我知道的清规戒律,把自己逼到绝地上去绘画。画生存体验,画视野中的生存状态,画苍茫大地的精神气质,画心中的世界。”

翻着于会见新出版的飘着墨香的油画集《大地突然》,耳边依稀响起70多年前艾青的名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版权声明 @ 中原网 网站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