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本山的嘴上便宜

中国男人大概都有一个舌战群儒的梦想，想象自己口吐莲花妙语如珠，一次次使对手和围观群众口服心折。可惜理想和现实总是存在距离，在胜负心的驱使下，唇枪舌剑大部分时候都沦为格调不高的占嘴上便宜。前几天长春电影节颁奖典礼上，赵本山和黄子佼之间的一番交锋似乎就是如此。

作为东北本土巨星，赵本山在长春电影节上自然是绝对的VIP，不过主持人黄子佼对他颇为“不敬”：“今天来了很多我喜欢的明星，比如赵本山老师，斗鸡眼儿多可爱啊，要不你上台吧。”也许是被摆布得不高兴了，赵本山就对黄子佼说：“你在台湾这算什么个头，算大个吗？”紧接着又来了一句：“今天跟你站在一起，第一次感觉到我是个头很高的人！”黄子佼承认自己确实不高后，赵本山面向观众席开始讲话：“大家都知道我是农村出身的，我的作品从来没有离开过农村，我就是农民的儿子。”一副诚恳的样子颇有人民艺术家的风范。然而没说几句，话锋一转，又指向黄子佼：“你爷爷肯定也是农民吧，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农民的孙子。”

此番对话在电视上播出后，马上引得议论纷纷，有人说赵本山过于嚣张，有人说黄子佼自己找骂，也有人说是活跃气氛而已。由于赵黄双方都没有进一步发言，对动机的推测只能是诛心之论，这里暂且不表，只讨论下已有的事实：赵本山共调侃黄子佼两次，第一次说对方矮，第二次把自己说成对方的爸爸，从相声的角度来说，赵本山短短几句话就使出了饱受非议的“生理哏”和“伦理哏”两种手法。

所谓生理哏，是拿别人的生理缺陷取笑，对于以模仿残疾人出道的赵本山来说，这本就是他的传统。伦理哏则是用家庭伦理关系做文章，表现最多的就是千方百计做别人的爸爸，这方面倒是郭德纲比较擅长。对此，郭德纲曾辩解说，这只是表演，并不是针对别人。此说倒也颇有道理，可惜只适用于舞台，在电影节颁奖晚会这种场合，大抖生理哏和伦理哏似乎不怎么恰当。

不管是生理哏还是伦理哏，其饱受评论之处在于，都是通过对别人的伤害来达到所谓的喜剧效果，迎合的是爱占便宜、爱看别人笑话的市井心态，缺乏对人的尊重。有一个词可以概括其本质，那就是“糟蹋人”。其实从围观者的角度来看，嘴上占到便宜的人，形象一般都不怎么样，表面看是糟蹋了别人，最终糟蹋的往往还是自己。茅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