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学生”一点也打不得骂不得

不管多不听话，只有一个字：哄

“海豚”、“海狮”、“海豹”、“海狗”……你能叫出名字的海洋动物有多少？每次去郑州海洋馆看到海兽表演馆里海狮可爱、憨厚的模样，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很纳闷：这个憨态可掬的大家伙怎么这么聪明、听话呢？其实，就算它们很有灵性，也必须经过驯化才能够把欢乐带给大家。谁来教育它们呢？上周末，记者在郑州海洋馆体验了一种特殊的职业：海洋动物驯养师。记者 马燕/文 马健/图

驯养师的一天课程表

动物部的督导柴鹏是我这次要跟着体验的老师。今年24岁的他是山东人，帅哥一枚。从业5年，刚来郑州海洋馆工作一年的他目前已“拐骗”我省美女一位。

我看了下他全天的工作流程：

8：20点名。

8:30上岗开始巡查动物，其内容包括观察动物是否健康等。

8:40 做饵料，即给动物们吃饭的食物挑选。“这可是有规定的，每天每个动物要吃多少、大鱼要去内脏，包括给全馆海豹、海狗、海狮、水獭、北极狐、北极狼等大大小小24位海洋动物准备吃的。食物全部是进口的，主要有多春鱼和鲱鱼，每天一共60公斤的量。这些食物价值不菲，比如当天准备的鲱鱼，这次来自俄罗斯，上次是进口韩国的。因为人工饲养和野外生活不一样，还要补充多种维生素，比如钙尔奇、21世纪金维他、复合维生素等不下10类。这是为了增强动物的抵抗力。”

9:30 开始投喂动物。

10:00海狮训练。

10:30 第一场演出。

10:45休息，第二次巡视。

11：30 工作人员午餐。

12:30 第二场演出（周六、周日，周一到周五13时第二场演出）。

结束后再驯海狮，约15分钟。

14:00第三次巡查。

15：30 做动物饵料。这些食材基本上上午已做好，下午属于分装。

16：10准备演出，20分钟后当天最后一次演出。

16：45开始打扫卫生，清洗动物餐具。

17:00下班前最后一次巡查，准备当天工作记录、饲养记录、巡查记录和训练记录。

17:30 下班吃饭。

他是4只海狮的老师

提起训练，柴鹏现在带有4只海狮，主要负责其中3只小海狮的训练。聊着，我跟他来到海兽表演馆右侧的动物部操作间。一股超级难闻的鱼腥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赶紧捂住鼻口。柴鹏却毫无影响，欢乐地唱着歌。4只铁笼里关着4只海狮，个个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记者，柴鹏给我一一介绍，可是它们似乎并不友好，冲着我吼叫，吓得我差点逃出操作间。

“别怕，它们见到陌生人都是这样的。这就是为什么海狮驯养师要固定的原因，只有长期的相处，才能增强动物对其的信任和依赖感。”

柴鹏换上胶鞋，消毒后打开冰鲜的多春鱼，双手开始给海狮准备食物。一会儿，他的双手就变成了紫红色。“你看，这些肥嘟嘟的多春鱼海狮最喜欢吃。它们几个一天训练和上台表演，需要8斤鱼。基本上演出一场训练两场，聪明得很，你不让它们吃它们就罢工。”

生人靠近，拒绝做任何动作

处理完饵料，柴鹏让我先到表演馆的角落藏起来。“这样的话，不会吓着它。”2分钟后，他带着一只叫卡娜的小海狮登场了。可能是表演场地小，虽然已经躲到一边去了，但是卡娜仍然发现了我。它一直盯着我，叫个不停，拒绝做任何动作。柴鹏一边做手势，一边安抚它，抚摸卡娜的脖子，拍拍它的头部，还温柔地呼唤着卡娜的名字。10多分钟后，卡娜的表现还是让我不敢上前和它亲密接触。我几次想上去和卡娜“握手”，都被吓了回来。为了躲避卡娜的攻击，有次躲在柴鹏身后的我，差点掉进身后2米多深的水池里。

就在柴鹏想让卡娜进去休息时，卡娜似乎对我的敌意减少了很多，就在它吃鱼的时候，它的“右手”终于从柴鹏的手中转移到我的手里。可是，我却被吓得闭上了眼睛，手心里只有凉凉的、肉肉的感觉。

等柴鹏把卡娜送回房间，我长出了一口气。原来，这工作并不好干啊！柴鹏说，2岁的卡娜是个“女孩”，去年12月8日来到郑州，比较胆小。“训练好的海狮能表演敬礼、倒立、握手、鼓掌、接圈、弹球等十多种技能，小卡娜已经不错了，大部分都会了。”

为什么不停打开海狮的大嘴巴？

其实在和这些小家伙的朝夕相处中真是有苦也有甜，小海狮的智商相当于2～3岁的小朋友，它们也有闹情绪的时候，作为一名优秀的驯养师必须要及时了解它们的喜怒哀乐，而且必须要有基本的医学常识，这样才能更加贴心照顾，并且及时跟进了解它们的身体状况。

柴鹏说，小海狮不想演出时非常不听话，还会罢演。“音乐响起半天了，就不出场，这样的事儿也是常见的。即使把它哄出来，表演也不会卖力。和小孩子一样，需要哄，特别喜欢抚摸，尤其是头部、脖子和后背。”

我提问：为什么刚才除了抚摸卡娜外，总是打开它的大嘴巴呢？“这主要是为了分散它的注意力，不让它盯着陌生人观察。”柴鹏说，训练海狮是有诀窍的，开始训练时重复一个项目，它们也会烦。这时候要注意和它们说话的语气，还要把握训练的时间，一般表演的时间长的话，训练的时间就要控制在七八分钟。在食物上，要把握训练新的动作奖励的多，练习老动作奖励少的原则。而且吃东西要和训练同步，一定要在舞台上喂，不能在笼子里喂。这是为了不让它们变得懒惰，舒展筋骨，锻炼身体。

海狮一生气，马上停下来哄

说起这些可爱的海狮，柴鹏眉飞色舞。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是从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那天在杭州极地海洋公园开始自己的工作旅程。“当时自己也不觉得枯燥，动物真的非常好玩。先是学习了2年带海狮演出，只有学会处理动物的食物、了解它们的身体状况等，才能正儿八经开始学习驯养动物。”

他说，刚开始学习觉得很简单，自己去驯养了，才发现非常难非常难。“要了解海狮的性格，海狮是有想法的动物，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为了给动物打造一系列的训练方案，相当费劲。”“每个动物的性格不一样，着手点也不一样。每个海狮也不一样，比如顶球，有的海狮做出来好看，有的做出来不好看，我就要考虑让它主要练习那些它做起来漂亮的动作了。”

“训练海狮很磨炼一个人的性格，就像哄小孩。另外，自己的性格不能暴躁，不能带情绪，否则不仅训练不好动物，还会带来负面的影响。比如，太急或过度训练的话，海狮一急躁就会攻击人。我刚接触的时候被海狮咬过，现在没有了。因为海狮生气的话，我能看出来。这样就马上暂停训练，哄它、抚摸它，让它心平气和后再去训练。训练海狮比教育小孩子难，因为它犯错或者不听话你都打不得骂不得。”

舞台上的海狮表现得相当聪明，这是怎么训练的呢？柴鹏说，要给它们手势和口令，无论是英语单词还是汉字，都要简单明了，语气很重要。针对我最想了解的海狮算数是怎么训练的，柴鹏说这是行业机密。

柴鹏说，和聪明的海狮在一起，工作中很多欢乐都是它们带来的。“比如有很多的表演素材和解说词，都是在表演的过程当中，动物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比如以前我们是两个海狮同台表演，可是小家伙也会抢镜头，一个在表演的过程中，另一个肯定要来捣乱的，比如顶球夹球倒立行走这个动作，如果一个海狮在表演，另一个就会过来把球顶到水里，然后自己再来个水中捞月，把球顶出水面，博得游客的掌声。还有，它们在表演时，想要跳进水池里游泳明知道不被允许时，两个家伙会故意追逐打闹，让其中一个装作掉进水里，另外一个再随后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