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寒，66岁的刘春娥又到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刻。

印名片、发卡片、缝鞋垫、找衣服……原有的平静生活被一件件零碎的小事打乱，刘春娥变得格外忙乱。在她的记忆里，这已是自己为建筑工地上一个个陌生面孔奔走操劳的第23个年头了。

23年时光，看似长久，却又转眼即逝。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的刘春娥，步履依旧，仍在为践行23年前那句“要给农民工一个温暖的家”的承诺操劳着……记者 常亮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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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0日，我第一次走进黄河路40号院，没有过多询问，就很容易找到了早已扬名在外的刘春娥家。

柔弱温馨的灯光，简单陈旧的家具，干净利索的布置……面积并不算大的客厅里，一台摆放在最中间位置的老式缝纫机显得尤其突出。

“嚓……嚓……嚓……”戴着老花镜坐在缝纫机前的刘春娥，右手用力转动了一下缝纫机轮，双脚一蹬，机器运转的声音立刻响彻整个房间。

“人老了，眼不好使了，认个针，都得好长时间。”双手熟练地转动着缝纫机针下的鞋垫，一排排整齐的线网很快在鞋垫上很有韵律地排列开来。

做鞋垫是刘春娥一年中干得最多的活儿。无论春夏秋冬，只要有空，她都会坐在缝纫机前，为储备寒冷冬天的衣物提前准备。

刘春娥做出来的鞋垫，看起来特别厚。

“旧衣服越来越不好找，我就想多做些棉鞋垫，在工地不比家里，有时候站在雪地里干一天活儿，那可冻得难受。”刘春娥弯腰伸出一只手，从旁边的红色沙发上拿起一摞完工的鞋垫，另外一只手不停比画，“至少要比平常鞋垫厚一倍才会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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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找旧衣服，她找遍了亲朋好友

其实，在刘春娥心里，她最想给农民工送的东西还是棉衣。“可所有亲戚朋友家的旧衣服都被我拿完了，没办法，只好做些棉鞋垫送过去了。”

最初，刘春娥把老公穿剩下的旧衣服整理一下，洗干净熨好后送到工地。渐渐地，自己家的衣服不够用了，她就试着开口，挨个向亲朋好友“要”。

“最开始，我也不好意思张口，开口要人家的旧衣服多难为情啊。不过，慢慢用衣服急了，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后来，在刘春娥的影响下，她家的亲友也渐渐养成了积攒旧衣服的习惯。“现在，家里只要有，他们就会主动送过来。”

记得刚开始送衣服那年，有一次，刘春娥和儿子一起去一位亲戚家串门。临走时，亲戚给刘春娥准备了很多礼品。正当刘春娥与亲戚客套着让来让去时，刘春娥的儿子跑过来笑着说：“今后别送俺妈这些东西了，她不喜欢。你要是送给她几身旧衣服，保证她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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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她给来郑打工的亲戚送去了第一件棉衣

刘春娥坚持为农民工送衣物的原因，还得从23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儿说起。

1989年冬天，刘春娥得知一位来自湖北山区的远房亲戚来郑州打工后，就想去工地看看他。

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建筑工人的刘春娥到达现场后，心里惊呆了。

沙土堆、砖头块、泥水坑……亲戚穿着破旧、单薄的衣服，与几位工人一起，躺在高低不平沙堆上一张脏兮兮的褥子上休息。

看到这一幕，刘春娥心疼极了，满眼的热泪顺着脸颊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临走时，刘春娥拉着亲戚来到一处角落里，悄悄告诉他：“过两天，我再来给你送几件衣服。”

两天后，刘春娥把老公的一件棉衣和几条裤子送到了亲戚手中。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很快发生了。

“看到我家亲戚穿着又厚又好看的棉衣，工地上其他几个工友羡慕极了。”亲戚很快给刘春娥打来了电话：“几个朋友说，你能不能也给他们送几件旧衣服？”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几位工人时的场景，刘春娥几乎没有思考，很爽快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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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印名片、宣传页

她到工地、商场发放

一次次拿着家里闲置的衣物走进工地，一次次见证农民工穿上衣服时绽放出来的灿烂笑脸，刘春娥每次从工地回到家，心里总会觉得暖融融的。

“这件事不能断，要长期做下去！尽自己的能力，让农民工在寒冷的冬天感受到家里一样的温暖。”一连几年下来，刘春娥的信念越来越坚定。

“但是哪里需要衣服？哪里能募集到衣服？”2003年，随着刘春娥所关注的工地范围越来越广，工人们所需要的物资量越来越大，这两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让她犯了愁。

“印点名片，再印点宣传单。名片发给工地上的农民工，宣传单发给街头市民。这样就好了，无论是缺衣服还是捐衣服，他们都可以和我电话联系了。”终于，经过刘春娥一遍遍日思夜想后，这个最大的问题解决了。

很快，刘春娥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家人。在她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老公和孩子们最终还是接受了她的想法。

“儿子掏钱印名片和宣传页，我负责到工地、商场或者街头发放。”说起家人这么多年的支持和理解，刘春娥幸福地笑了。

(请继续阅读A05版，品味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