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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你幸福吗?”
莫言乐了“你是央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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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演讲《讲故事的人》 他给大家讲了故事也让大家悟了道理
到大学进行交流 他让大家领教了啥叫“莫式幽默”
有人问“你幸福吗?”
莫言乐了“你是央视的吧”
莫言发表演讲《讲故事的人》

发表演讲《讲故事的人》 他给大家讲了故事也让大家悟了道理

到大学进行交流 他让大家领教了啥叫“莫式幽默”

有人问“你幸福吗?”

莫言乐了“你是央视的吧”

“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因为讲故事我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我获奖后发生了很多精彩的故事,这些故事,让我坚信真理和正义是存在的。今后的岁月里,我将继续讲我的故事。”北京时间8日凌晨,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国作家莫言面对着200多名中外听众,作了题为《讲故事的人》的演讲。据悉,莫言今晚11点30分(北京时间)将在斯德哥尔摩音乐会大厅参加诺贝尔奖颁奖礼。

北京时间9日 斯德哥尔摩大学莫言进行学术交流活动

引成语

谈中国文学现状

北京时间昨晚,莫言应邀来到斯德哥尔摩大学进行交流活动。著名汉学家马悦然和罗多弼教授也来到现场。在现场,莫言机智而又不失幽默地解答了主持人对中国文学的种种疑问。

主持人、著名学者罗多弼先谈了自己对中国文学的看法。总体来说,他对中国文学的态度还是“比较乐观”,他认为现在中国还是有不少优秀作家的,比如阎连科、余华、王安忆。罗多弼还表达了自己对中国文学的担忧。罗多弼说,中国好文学越来越多,对中国严肃文学感兴趣的人却越来越少。莫言对此并没有否认,并表示这是一种世界性现象。“好文学很多,感兴趣的人少。这正是它的价值所在。”对于严肃文学的前景,莫言觉得并不用感到悲观,因为读者还没少到让作家没动力创作的时候。他拿自己做了个例子,获诺奖后,买他书的人一下子“多了好多”。

莫言还引用了一句中国老话:“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他表示,中国文化正走在多元化的路上,消磨时间的方式很多,所以没必要让所有人都去看文学作品。要是大家都去看书了,“导演和音乐家就没饭吃了”。

谈及“如果读者不了解自己所写的作品的思想时,会不会失望”的问题,莫言表示:“读者不一样,我对读者表示尊重,即使曲解也是可以原谅的。而且优秀作品总会被曲解,只有主题明确简单的小说才不会被曲解。中国有部《红楼梦》,中国人一直在解释,越解释越糊涂。所以高明的小说家会把思想藏在故事里,把精力放在人物上,让人物自己表达,所以有的小说充满悖论。以后我还要创作这样的小说。”

在活动的最后,一位身穿白衣的男生站起来提问,逗得全场哄堂大笑。“我的问题是,莫言老师你幸福吗?幸福的源泉是什么?我们该采取怎样的方式获取幸福?”

莫言也被这个问题逗乐了。他反问道:“你是中央电视台的吗?”随后,莫言说:“我起码今天很幸福,因为有这么多的读者来听我讲话。我看到这么多年轻的脸上神秘的笑容,因此我幸福。”

北京时间8日凌晨 瑞典文学院

莫言演讲《讲故事的人》

忆母亲

作品《丰乳肥臀》献给母亲

母亲对自己的影响很大,这一点莫言不止一次在不同的场合提到。演讲一开始,莫言就深情地表达了自己对母亲的思念之情。莫言说,去年因为要修铁路,自己无奈迁移了母亲的坟墓。开棺时,母亲的骨殖已经与泥土混为一体。从那一刻起,莫言觉得母亲已经成为大地的一部分,他站在这片大地上的诉说便是对母亲的诉说。

对于莫言来讲,最为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到母亲捡麦穗被打,他从母亲眼里看到了绝望的眼神。多年之后,莫言与当年那个打母亲的人再度相逢,莫言想替母亲报仇,但最后还是被母亲劝住了。让莫言最难以忘怀的还是母亲对贫苦人群的悲悯之心,有一年中秋莫言家吃饺子,每人只有一碗,一个老乞丐前来乞讨,母亲给了这个老人半碗饺子。让莫言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当年跟母亲去卖白菜多算了老人一毛钱,莫言的母亲觉得儿子给自己丢了脸。

莫言说,母亲去世后,他悲痛万分,决定写一部书献给她。这就是《丰乳肥臀》。因为胸有成竹,因为情感充盈,仅用了83天,便写出了这部长达50万字的小说的初稿。在这本书中,莫言“肆无忌惮”地使用了与母亲的亲身经历有关的素材,在卷首语位置莫言也写下了“献给母亲在天之灵”的话。

谈作品

自己和亲人、乡亲都在小说中

莫言说,因为相貌丑陋,自己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很多人都嘲笑他甚至因此打过他。最后母亲开导莫言,让他多做善事,这样丑也能变成美。童年时的莫言非常喜欢听说书,听到后来自己也能说上几段,家人最后都成了他的听众。母亲很担心他将来靠耍贫嘴吃饭,于是提醒他少说话,笔名“莫言”由此而来。

莫言说,自己的故事起初都是他个人经历,在真实故事的基础上进行虚构。在诸多小说之中,最贴近他自己的是《透明的红萝卜》中那个浑身漆黑、具有超人的忍受痛苦的能力和超人的感受能力的孩子。

除了自己,莫言的亲人和乡亲都在小说中登过台。在小说《蛙》中就出现过姑姑的形象,不过,现实中的姑姑与小说中的姑姑完全相反,莫言做了文字化的处理,小说中的人物超越了现实。

作家的创作过程各有特色,我每本书的构思与灵感触发也都不尽相同。有的小说起源于梦境,譬如《透明的红萝卜》,有的小说则发端于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件———譬如《天堂蒜薹之歌》。但无论是起源于梦境还是发端于现实,最后都必须和个人的经验相结合,才有可能变成一部具有鲜明个性的,用无数生动细节塑造出了典型人物的,语言丰富多彩、结构匠心独运的文学作品。

讲故事

当哭成为表演,更应允许有人不哭

莫言的演讲始终围绕故事展开,最后仍以故事收尾。

莫言说:“上世纪60年代,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里组织我们去参观一个苦难展览,我们在老师的引领下放声大哭。为了能让老师看到我的表现,我舍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我看到有几位同学悄悄地将唾沫抹到脸上冒充泪水。我还看到在一片真哭假哭的同学之间,有一位同学,脸上没有一滴泪,嘴巴里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用手掩面。他睁着大眼看着我们,眼睛里流露出惊讶或者是困惑的神情。事后,我向老师报告了这位同学的行为。为此,学校给了这位同学一个警告处分。多年之后,当我因自己的告密向老师忏悔时,老师说,那天来找他说这件事的,有十几个同学。这位同学十几年前就已去世,每当想起他,我就深感歉疚。”他说这件事让他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当众人都哭时,应该允许有的人不哭。当哭成为一种表演时,更应该允许有的人不哭。

第二个故事讲的是莫言当兵时逞口舌之快,让自己的老长官面红耳赤,回忆起这件事,莫言深表愧疚。他说30多年前,他还在部队工作。有一天晚上,他在办公室看书,一位老长官推门进来,看了一眼他对面的位置,自言自语道:“噢,没有人?”莫言随即站起来,高声说:“难道我不是人吗?”那位老长官被顶得面红耳赤,尴尬而退。他说他为此洋洋得意了许久,以为自己是个英勇的斗士,但事过多年后,却深感内疚。

■短评

莫言很淡定,我们更要淡定

莫言到瑞典去领诺贝尔文学奖,应邀作了一个题为《讲故事的人》的文学演讲,赢来了不少掌声和笑声,当然骂声和嘘声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包括他此前有关“诺贝尔文学奖从来都是颁给个人而非国家”的话,也让一些网友不太舒服。

掌声也好,骂声也罢,就像莫言演讲中讲到的,讲过的话会随风而散,自从获奖以来,莫言说自己一直“心如巨石,风吹不动”,而我们作为旁观者,对于莫言及其获奖的意义,实在也不必过分解读。

“没有节操”,“个人英雄主义”,“是不是准备加入外国籍了?”面对各种质疑,莫言说,自己是个看戏的人。网民的质疑就像“少年派”面对老虎时一样,其实更多的是自己内心的反射,譬如对集体主义的狂热,缺乏足够的文化自信,对个人现状的不满,反射之后,此莫言早已不是彼莫言。

在国内略显浮躁虚荣的社会风气下,无论是拿了金牌的奥运选手,还是得了诺奖的文人作家,似乎最终都会成为国富民强的“符号”。莫言拒绝被“符号化”,不管是否刻意,我们都应该允许这种个体的自我意识。

诺贝尔文学奖就是一个文学奖,不是政治的附庸,也不是意识形态的代名词。在中国还没有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前,可以有无数的光环照耀在上面,但当我们有人得奖了,反而要淡定,让光环随风而去。

其实,我们应该感谢莫言为中国文学的困境找到了一条出路——“写得好不获奖”与“获奖却不爱国”之间,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在接受世界各国记者采访时,莫言用永远做一个“农民的儿子”来坚定志向,希望用一己之力助推中国文学的瞩目与发展……这些都是他乡土情怀的表现,只不过少了些我们习惯了的激昂语言的装饰而已。

个人以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值得佩服。如果有更多人愿意主动脱下华丽的外衣,告别“走穴”生涯的灯红酒绿,回归到书桌前,相信中国的文学会很有希望,中国的当代文化能更经得起历史和时代的考验。

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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