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晓斌(名记、专栏写手）

退休了才能说点实话，尤其是当过领导的，这事古今中外都一样。

刚刚退下来的前中国女乒主教练施之皓，这两天就在首届中国乒乓球运动发展学术报告会上说了真话——

“我们运动员智商都很高，但如果文化程度低，乒乓球以外的东西知道得太少了，思想太局限了，郭跃就是钻在牛角尖里始终想不通。”

“对运动员来说，正常情况下小学应该要上完，我的主张是从乒乓球以外能够把乒乓球看懂，能够理解乒乓球。”

“伦敦奥运会时丁宁只会对裁判说Why，如果她能有点英语语言能力，在场上、场下能多和裁判沟通，从感情上就有很多不同。”

…… ……

都知道运动员文化水平低，但是始终没有一个量化标准。这次施之皓大嘴一张，把“小学没读完”的家底都抖搂出来了。国球尚且如此，其他项目运动员，比如说举重、体操，受教育程度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运动成绩本身与受教育程度无关，菲尔普斯就不见得读过多少书，但是受教育的程度却与运动生涯的长短息息相关。中国运动员总是早早退役，很大程度就如同施之皓说的那样，没有办法“从乒乓球以外看懂乒乓球”。生活的单一与封闭，决定了叛逆的强度。但当离开专业队走进社会的时候，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生存的技能。聪明的拿到了足够的冠军，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至于大多数退役运动员，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的煎熬。

读好书能打得更好，这些道理郭跃懂，施之皓懂，蔡振华懂，但是除了说说以外，谁都无法彻底改变什么。庞大的体制和极低的成才率，决定了个体的发展得不到重视。郭跃不行了还有丁宁，丁宁不行还有李晓霞。素质的提高，只能依靠社会的整体进步。步伐很缓慢，但好歹是在自然提高中。

施之皓说了真话，可怜那些继续走这座独木桥的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