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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燕 2012年的最后两天,我随一群文友一路向东,车过兰考、商丘,窗外大地上的雪意越来越浓,雪野里豫东的村落多少还像村落,一家一户自然散落着,没有千篇一律的城市化特征,就这样,漫不经心地看着,高速公路旁一幅高高的广告牌“老子故里”惊了我的眼睛,老子的家乡到了!对这片即将到的土地,无论用怎样肃穆的词语表达心情都不为过。宋河酒业居然在这片土地上。 我们先去看了宋河酒业的生产基地。在此之前,所有的白酒对于我都是白酒,连水都比不上,我时常屏住呼吸把家人喝剩的半瓶半瓶的白酒偷偷倒掉,哪怕它是真的什么好酒,因为我不喜欢酒味。因此,我总是成为酒桌上唯一不喝也不站起来一一敬酒的人。这些话听起来就很不妙,因为这意味着,你作为一个中国人,不懂酒文化,不具中国式社交的能力,融入不了群体,还意味着你人生的少味,等等。为此,我还真反省过,原因何在?除了身体对酒精的不接受,更主要的恐怕还是心理原因。我看到无数中年男人的胃、肝脏、心脏、血管被酒毁坏,由内及外,眼帘、嘴唇、脸色,被侵袭成褐青色,然后是思维和记忆的迟钝;他们还会把身体接受不了的酒后污物,抛洒给城市的人行道。我曾迷惑不解地问过一个心理医生朋友:“难道除了酒,人们再也找不到释放与表达的方式?”而他本人就是一个以酒当水的人,没有酒坐在那里就有些枯。我这个对酒毫无亲切感的人,酒文化的局外人,时常与时落后地感到,过多的酒在降低着我们生活的质量。 在宋河酒业的作坊里,我看见了粉碎的五谷——高粱、小麦、大米、糯米、玉米,据说这些粮食来自东北黑土地和豫东。正在蒸煮酒曲的师傅指着窖池告诉我,他们还是用古法制曲,首先用优质小麦在伏天天然发酵,再把蒸煮后的酒曲放到窖池经6个月的高温发酵,仅这两个程序,都要8个月呢。我们只是到此一游,那个漫长的过程是看不见的。 在一个巨大的库房里,存放着制好的固体酒曲,像砖坯一样,齐整地码着,顶梁立地,气势恢弘。那曲砖拿起来很轻,有空灵之感,因为稻壳占很大成分。整个库房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那些稻壳像是被施了魔法,被粘固在里面,它们在等待温暖发酵的时日。 原来,粮食、稻壳和水是一天天变成酒的,在高温之中,在时光之中,粮食、稻壳和水的魂,妙化成酒。 在乘车去老子故里太清宫朝拜的路上,远远看见一条河流,水清且旺,在今日乡间遇到这样的河流,已超出想象。据导游说,那是涡河——淮河的第二大支流,这条河使今天的宋河粮液有了相称的背景;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条河,让人去接近老子的千古名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鹿邑县宋河镇(原名枣集镇),能成为我国著名的传统酒乡,应得益于那里清澈的水系吧。宋河酿酒,始于春秋,盛于隋唐。孔子曾由曲阜至此问礼于老子,酒醉枣集,留下“唯酒无量不及乱”的箴言。老子的存在,让历史上跨越千年的八位皇帝亲临鹿邑,以当地酒朝拜老子,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酒的传承史。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太清宫遗址景区如今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国家4A级景区,面积比想象的要大得多,但除了我们一行人,没有见到其他团体游客,更显得院落的空阔。只遇到一个香客,她向大家借火燃香,不知是这些作家都戒了烟,还是在老子府上心怀敬畏,大家面面相觑,都说没带打火机。后来我问她从哪里来,她说从淮阳来;我说,你怎么知道来这里呢?因为,如果不是《郑州晚报》的邀请,作为靠书吃饭的本省人,我可能一时还想不起来这里,一个并不知道老子在世界上的意义的妇女,却独自一人跑来朝拜,其神情之安然,就像在自家院里一样。她有些神秘地指着心口说:“它让我来的。” 她这一指,让我满心羞愧。我想不起有多久了,在各种混合声的包围里,我已经听不清哪个是属于自己心的声音。因此,拜访先贤、研读先贤很有必要,也许他能帮我滤掉杂音。 虽然在此之前我也知道,《道德经》已被译为多国文字,被许多大哲学家如黑格尔、海德格尔,大作家如托尔斯泰、泰戈尔研究过、引用过、赞赏过,但还没有看到过那些版本,没有看到过大师们聚在一起的话。在太清宫的一面墙壁上,隔着玻璃罩展示着各国版本的《道德经》,虽然只是封面图片,但由于很集中,设计风格奇异,带有各国风情,亦很开眼,很值得翻拍。我把它们一一拍下来,还把托尔斯泰1884年日记里的一句话也拍了下来:“做人应该像老子所说的如水一般。” 我想,以后外地文友来河南,一定要带他们来老子故里,品宋河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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