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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强:朝“学究式阅读”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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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强:朝“学究式阅读”发展

许志强:1964年生

于浙江省德清县,文学研究者。现为浙江大学世界文学和比较文学研究所副教授,主要研究领域有20世纪外国小说研究、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福克纳与美国黑人文学研究等,著有《马孔多神话与魔幻现实主义》等书、翻译《维特根斯坦笔记》、《大莫

纳》等著作。

杭州今年的夏天出奇的热,适逢暑假,许志强大部分时间“猫”在家里看书,独乐乐。他在书房的床上放了一张凉席,每天起床都要看一会儿书再刷牙。许志强说,“随着年龄增大,兴趣减少了,年轻朋友叫去K歌,也不去了。”尽管眼前这个男人看不出50岁,但他总强调年龄上的区别,他笑言,年轻时靠幻想就能过日子,年纪大了,只能靠书维持生命活力。

床的四周竖立着几个高大的胡桃色木书柜,书本整整齐齐地码在里面,并没多余的杂物。因为许志强研究世界文学,书架基本都是外国文学的书,只有一列是中国古典文学。

他几乎拥有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南非作家J.M.库切的所有文学作品,从《等待野蛮人》到《铁器时代》、《夏日》、《耶稣童年》,他还为后3部作品的中译本作序。库切今年年初曾到过北京,许志强没去找他,在许志强眼里,“文学是多元阅读的东西,不需要跟作家讨教,看他的书就行。”

床头堆着“枕边书”《回忆波德莱尔》、《外国名人游记精选》、《现代诗歌的结构》、《纪德文集》等与许志强专业相关的西方文学,意外的是,南都记者发现里面躺着一本青春文学作家笛安的《怀念小龙女》。“笛安的小说我第一次看,她的文字我不喜欢。”许志强解释,这书是主编朋友寄给他的,想听听他的读后感。“80后、90后作家跟我们的理念不一样,我必须了解这些人的作品。看完后比我想象的似乎要差。作家自恋很正常,这些创作还是有反映现实的,但总觉得不够好玩,缺少幽默感,缺少想象力。”

20世纪80年代阅读氛围影响至深

谈到读书,许志强用“惭愧”二字来形容。由于家境一般,许志强小时候家中连笔都没有,更谈不上书籍。他回首青少年那段岁月,打群架踢足球爱凑热闹,崇拜《水浒传》的英雄好汉,甚至把情节背得滚瓜烂熟,“类似于姜文《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古惑仔。”

“20世纪80年代文化热潮对我的影响很大,如果没有那个时代,就没有我今天的工作。这很关键。”许志强说。

1982年,许志强考入杭州大学(现◇江允学)中文系。他的阅读从传统的唐诗三百首、《水浒传》一下子变成卡夫卡、北岛,许志强的阅读审美发生变化。“马尔克斯读了卡夫卡后,说原来小说可以这样写;余华读了之后写了《十八岁出门远行》。同样地,对我的冲击也蛮大。突然接触这种意象变形、自由联想、多重解读的书,不是特别容易适应,但是时代会告诉你这是文学的方向,且是与主流意识形态抗衡的东西。”

不是具体的一本书影响了许志强阅读趣味,而是那个时代。80年代是一个狂热的时代,杭州紧跟全国的文艺风气,流行地下文学、组织地下诗社。这时候,许志强的大学宿舍成了一个社会接待站,接待过上海的诗人郁郁、德清诗人周江林、北京的流浪诗人俞心榍,现在的前卫戏剧导演张广天等,这群同龄人就着文学高谈阔论也逐渐提高了许志强的文学修养。

“我们纯聊文学,聊海明威、詹姆斯·乔伊斯、威廉·福克纳。探讨,争论。宁波诗人乃生连续谈8个小时T·S·艾

略特,非常狂热。他们以聊天的方传递给你知识,可比听课细致多了。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不可复制的。”许志强回忆道。

除了文学,崔健的音乐也影响了他。崔健的每首曲子他都要听几百遍。“80年代其实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年代,喜欢调侃瞎聊,市民文化很多,我们的意识、世界观都是来自市民的东西。崔健精雕细琢的曲子,反反复复地打磨,告诉我们艺术要有极其严苛的精神,写文章也一样。他通过音乐告诉你,你可以有更大的追求,你必须做主人公。”许志强解释道。2011年西湖音乐节崔健来杭州开演唱会,身为粉丝的许志强也去听了,不像当年那样表露激情,“毕竟年长了”,但是崔健让他明白精益求精的道理,包括阅读写文章。

对木心的评价还是太低

许志强坦陈,从事20世纪西方小说叙事学研究之后,他的审美口味越来越西化,对传统中国文学越来越不感兴趣。“我学了10多年古文,我不想丢掉,所以在睡觉前,空闲时会看古文。等我看了拉美、欧美的诗歌小说后,眼界打开,我就知道兴趣在哪里。”

他喜欢米兰·昆德拉、马尔克斯、大江健三郎这类作家。“大江在日本国内也是较有争议的作家,但我非常非常喜欢他。把他当作是东京到上海这一区域维度的代表作家,他写的知识分子题材,存在主义色彩,感觉是在写我们,而且他也经历从农村到城市的变迁。他所处时代是二战后,是日本较全面世化的时代,清洗日本军国主义的创伤,与清洗‘文革’有某种同构性。”

当然,他也喜欢木心、高行健等中国作家。许志强写过不少关于木心文学史和诗歌、创作的文章。他感叹道:“对木心的评价还是太低了。从作家的角度讲,目前没人能与木心的创作视野、人文意识相比,他对东西方文化之间的思考和介入,十分有意义。”他觉得现代中国文学分两块:文言中国和乡土中国。“目前看,这两块都回不去了,需要寻找新的立足点。……钱钟书说到底还是国学家,和陈寅恪一样,立足点是在于传统。虽受西式训练,但是趣味、倾向及归宿都是在传统,这就是为什么钱不是我重视的作家。”

至于高行健的创作,许志强用“一点都不比库切差”来形容。“如果你读过《灵山》和《一个人的圣经》以及他的剧本,会觉得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家。他的作品非常成熟,吸收了西方艺术中的很多东西,比如人称转换,这是法国新小说里面来的。叙事裁成一段一段,时空转换,但是整个肌质还是写实的。”

许志强笑言,随着年纪渐长,阅读习惯和年轻时不一样。这是许志强第三次提及年龄,他回忆起年轻时散兵游勇式的阅读模式,甚是想念。“以前至少还有发抖的时刻。接待一个诗人,一聊你发现他比你超前多了,你会惶恐,担心害怕。那时候大江的书捧在手中可以读上两个月,那是一种不计成本的阅读,一种流浪式的阅读。”许志强说,现在读书主要围绕两个方面:做课题及备课。比如他今年要给学生讲19世纪欧美小说,他重新读这些书,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感受传给学生。“现在读书还是会考虑时间,朝学究式的阅读发展,自由阅读的空间变少。”本版采写陈晓勤南都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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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7291 2013-08-26 00:00:00 一 许志强:朝“学究式阅读”发展Keyword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