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谈

金色大厅在维也纳的音乐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其中的演出也不乏精品。不过，近年来在国内一些媒体、机构和企业的热炒下，金色大厅俨然已成为“世界音乐圣殿”的代名词，仿佛只要登上这个舞台，就意味着个人或团体的音乐造诣获得了国际认可。然而，真实情况又是怎样呢？只要交场租，任何人都可在金色大厅彩排和演出。（9月26日《人民日报》）

在我们以为去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就像拿到艺术的小金人一样的时候，事实上，人家只是在按照纯商业模式运行，收钱了事、唱戏走人——这显然与中国人心目中的“殿堂印象”相去甚远。正如媒体所言，这也就难怪，出现在金色大厅舞台上的中国团体和个人演出水平参差不齐：有的艺术水准极高，足以让“内行”的外国观众刮目相看；有的则实在不敢恭维，逼得一向矜持的奥地利人中途就做了“逃兵”。

即便如此，中国人还是有着深切的“金色大厅情结”：据说今年以来，已有130多个中国文艺团体和个人登上了维也纳金色大厅的舞台。金色大厅成了这些“演员”们的“卡拉OK厅”。甚至由此派生出诸多令人莞尔的怪相：譬如登场用的是剧院的“垃圾时间”、门票靠使馆和商会免费向华人赠送、为了表明“我们真的到此一游”伪造维也纳市长签名……这样的金色大厅之旅，和《围城》中克莱登大学的毕业证书，又有什么两样的呢？

金色大厅自然没有原罪，每年元旦举办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依然盛况空前，全球电视实况转播更奠定了其“音乐圣殿”的金字招牌。但值得注意的是：金色大厅的舞台上固然有真正的艺术家，但登上这座舞台的却未必都是艺术家。那么，金色大厅何以成了中国艺人的“镀金大厅”呢？说到底无非两个因素：一是少数艺人利用信息不对称的潜规则，“镀金”后可以自抬身价，自娱自乐也好、自费游戏也罢，反正回国后“天知地知”，有了大厅走秀的经历，腰板直了、要价狠了、面子亮了，一本万利，何乐不为？

二是地方部门以此捞政绩。多少年来，出国镀金仍是很玄乎的一件事。只是，用论者的话说，这就是一些文艺团体或艺术家“向世界展示中国文化”的“残酷真相”。没有门槛的金色大厅，却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地方部门的文化政绩里，骗上升机会、捞财政预算，再不济，就当是公费旅游。尽管这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却也成为地方“软实力”被虚化，乃至被形式化的佐证。

数日前，由中国与全球化研究中心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共同发布的2013年《国际人才蓝皮书》指出，国外野鸡大学已成为我国海外留学一大隐患。维也纳的金色大厅，何尝不是另一种“隐患”？真正的问题是，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拒绝将进入金色大厅的“到此一游”，当做艺术交流的硬通货呢？

□邓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