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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原:我的研究,返常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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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原:我的研究,返常在方法
东方IC供图

“我希望自己是~只愉快的老猫,可以在午后斜阳的书房中,在那些藏书和影碟中徜徉。”58岁的江晓原不止~次这样对人说。江晓原信奉万事随缘,正因如此,他爱好文学却走上天文学研究的道路。在别人看来是阴差阳错,但江晓原可以同时游走于天文学研研究、性文化史研究,不到40岁的他在上世纪90年代就评上教授~职。“很难说文科与理科哪块影响我深。”江晓原说,这两种思维在他的生活、学术研究上经常结合在~起。比如,他自主设计了引以为豪的“老猫的书房”。书架参照了档案馆中的滑轨式密集架的设计,请来房屋设计人士和密集架设计人员共同商议和计算楼板承重,使八架与天花板齐高的双面书柜可以在其上静静滑动。他还会为家里6000部电影制作数据库,可以轻松找出他哪~天看过的电影,以及他写过的评论。再如他的学术论文“天狼星颜色问题”是利用古代资料解决现代理论问题,而武王伐纣和孔子诞辰是利用古代天象记录推算事件发生的年代。“我喜欢做别人没做过的东西。”江晓原说,他经常把甲学科的方法用到乙学科上,把甲学科常见的材料用到乙学科去,“这种在方法和材料上的跨界,从而体现出创新。”陈晓勤南都供稿

1955年生。上海交通大学特聘教授、博士导师,现任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院长。恢复高考后考入南京大学天文系天体物理专业,1982年考入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1988年成为中国第一个天文学史专业的博士。1999年调入上海交通大学,出任中国首个科学史系首任系主任。著有《天学真原》、《性张力下的中国人》等。

纺织厂电工的阅读

记者:◇复◇考后你考入南京大学天文系天体物理专业,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

江晓原:我当时对这个专业没有任何认识,只是为了确保我不会再回到工厂。我17岁刚初中毕业,因为“文革”学校不开学,那时没有高中,直接分配工作进工厂,我分进了纺织厂当电工。6年电工对我来说很愉快,我一直坚持阅读,在工厂里处境也挺好,但我对这种生活有点腻,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

我们家与大学没任何渊源,父母是一般机关干部,母亲负责机关图书室书籍的采购。我考大学时没任何人指导我,不知道大学、专业是怎么回事,都是乱填的。我排除了工科与文科,选择了天体物理这个远离现实生活的纯理科的专业。我爸爸的同事后来告诉他,这是个顶级专业,“你儿子连高中都没念过,这种专业每年在上海只录取一到两名”。我父亲回来和我说没希望,我说没希望就再继续考吧。高考前我把高中的书借来自己学了一遍,结果考了挺高分,考中了。像我这种没读过高中的,能考上二本就不错了,哪能报南京大学天文系,这是南京大学最好的专业。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笑)

记者:初中学历考上大学,读天体物理专业,学习有困难吗?

江晓原:我考试侥幸发挥得好,实际上基础不好,大学第一年自己还是得补补课,毕竟天文系19个同学,只有我没上过高中。我第一年回家,母亲看我变得很瘦,问我,“是不是扛不住了,这学还能上吗?”我说,考试前的3个月我自学高中课程还同时在工厂上班,没有影响工作呢,现在好好的在那儿全力学习,怎么会不好呢?第二年起,我的基础就跟上了。

记者:回过头来看,你在工厂一直保持阅读的习惯,对于你参加◇考以及后来的研究应◇都有很大的影响。

江晓原:是的。在厂里有谚语,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小电工。电工经常是游手好闲,技术越高越清闲,出故障一弄就完了。我完全可以继续保持阅读,我很快可以带徒弟,当班经常从头到尾什么都不需要干,只在电工房读书就行。有事情让徒弟处理,搞不定我才需要跑到现场。

记者:当时,主要读一些什么书?

江晓原:我6年读了不少书。主要是两部分,一部分是西方的文学作品,除了一些所谓的文学名著,也包括一大批当时内部出版的前苏联作家、政要的回忆录。当时内部出版这种书,不对公众开放,我有办法搞到这些书。中国的主要是看古典文学作品,我也有办法搞到,在那个时代只有少数幸运的人有。比起其他插队的人受到的磨炼,我倒没受过苦,能保持读书的状态。

1988年成为中国第~位天文学史博士

记者:你的专业天体物理专业,主要学些什么?这个学科在全国的情况怎样?

江晓原:除了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也有天文系,“大跃进”时建的。北京大学、中国科技大学在地球系下面有与天文有关的专业。全国学天文的学生只在这4个地方,招生很少。1977届的南京大学天文系招了19个学生,最后15人毕了业。我们同学很多都到国外去了,也有人改行了。国家天文台现任台长就是我们同届、同寝室的同学。我也不能算完全改行了,也改了一点。

天体物理专业的学习内容基本是物理系理论物理专业的全部课程,再加上天文系的一些课程,课业极其繁重。理论物理专业是物理系里最顶级的专业,要学所谓四大力学:理论力学、电动力学、统计力学、量子力学。我们与理论物理的学生一起上课,天文系还会另外给天文系学生开课。天文系的学生负担很重,与学文科的同学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学文科的同学偶尔过来玩玩,我们觉得他们游手好闲,我们却有永远做不完的习题。

记者:你于1982年考进了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1988年成为第一位天文学史的博士,你当时立志要做天文学研究?

江晓原:没有。考研时,我原来要报考复旦中文系古典文学专业,先秦文学方向,我为这事努力了很久,但这个专业的导师生病临时取消招生,我突然没方向了,不知道报什么好。同寝室的同学告诉我,说看见一个很怪的专业,要考中国通史、古代汉语、天文学导论这3门课,“这3门对你来说不是很合适吗?”我当时还不知道导师席泽宗是个怎样的人,实际上他是中国整个科学史行业的泰斗。我想这3门课无疑把很多考生挡在门外,遇到我这样的怪人很合适,不用准备也能考,就报了。这心态与我考大学的心态类似,在人生最关键的选择上,我基本上都像胡闹一样处理,没有任何深思熟虑,随缘,所以我后来把我的30年文集取名《随缘集》。

记者:回头来看,有没有哪些对你影响比较大的老师?

江晓原:我报名后,副系主任和我说,席先生招生了3年,一个学生没招到,你报了也好,去试试。结果我就考上了。席泽宗老师是一位高度有智慧的人,他是国内唯一靠搞科学史当上院士的,前几年故去了。我念他研究生时他当所长,对我完全放任,他知道我学习不需督促不用操心,对我搞的事情持乐观其成的态度。考他的博士时我也还浑浑◇◇,我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搞科学史。我就对他说,你觉得我有潜力就考,没潜力我也不下这功夫了。他对我说,我看你是有潜力的。我信任他,他说我有潜力我就考了,仍然很随缘。

1984年我研究生毕业时,当时上海天文台的台长叶叔华院士对我老师说,想要找一位天文学史的学生到她台里工作。当时我身上有两个通知书,一个是(上海天文台)职工入职通知书,另一个是博士入学通知书。1984年底去天文台报到,1985年入学,这样我可以在职读书,享受比较好的工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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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705 2013-11-14 00:00:00 四 江晓原:我的研究,返常在方法Keyword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