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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之死的真相,历来扑朔迷离。

黄秋岳在《花随人圣庵摭忆》中写道:“庚子七月,都城陷,珍妃为那拉后令总管崔阉以毡裹投于井,其事绝惨。”这里的崔阉,指的是太监崔玉贵。

与黄的说法稍有不同,《德宗遗事》中写道:“外兵逼京,太后将奔,先命诸阉掷珍妃井中。诸阉皆不敢行,二总管崔玉贵曰‘都是松小子,看我去’。于是玉贵拉珍妃赴井口,珍妃跪地,求一见老佛爷之面而死。玉贵曰:‘没那些说的。’一脚踢之入井,又以下石……上始知之,惟悬妃之旧帐于密室,不时徘徊帐前饮泣而已。”

以上两段文字,谈的都是珍妃之死。其共同点如下:第一,珍妃是那拉氏下令杀害的;其二,行凶者是崔玉贵。至于其他太监为何没有下手,原因很简单,珍妃是皇上的女人,无论皇帝是否有问罪的能力,都是一件冒极大风险的事情。

《花随人圣庵摭忆》和《德宗遗事》都是野史,但野史告诉世人的,往往是珍贵的细节。珍妃之死距今不过一百多年,记载这件事情的文字数不胜数。其间,个别细节或许有些出入,但在凶手是谁的问题上,大家口径一致。

《德宗遗事》中的记载,最让人难过的有两个细节。

其一,崔一脚将珍妃踢下井去,然后落井下石。

其二,被软禁的光绪听说珍妃被杀,也只能饮泣而已。

在清朝历史上,皇帝斗不过太监,这是不可想象的。按惯例,太监干预政事即是死罪,何况杀害主子?当年安德海作威作福,被丁宝桢先斩后奏。即使慈禧,也奈何不得。但到了庚子事变的时候,太监竟公然杀害贵妃了。

奴才敢于以命犯险,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害主子,无非是两个原因作怪:其一,背后有更大的主子撑腰;其二,干这类事儿,回报率会出奇地高。

崔玉贵的心态就是如此。

既然皇帝已被囚禁有年,既然老佛爷只手遮天,如果在皇帝和老佛爷之间做一个选择题的话,太后当然是不二的选择。

奴才有奴才的盘算,主子有主子的谋划。奴才愿意卖命,是因为他的面前有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在这条大道上,舍得一身剐,才会有高回报。

每个奴才的脑海里,都有一个远大前程的梦想。卖身投靠固然不体面,但只要主子高兴,他人奋斗终生也达不到的高位就可以顺手拈来。这样,奴才摇身一变,就成了他人头顶上的主子。当然,这个新主子会变本加厉地折腾。

奴才有时也可驾驭主子。唐代中后期,有太监对新即位的皇帝说:“大家但居宫内,外面一切由老奴吩咐”。

这时的奴才,就成了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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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7122 2014-01-15 00:00:00 三 ★冯磊专栏 流言冯语Keyword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