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躺在俺家草房里，吃着刚从地里摘下的豌豆，那味道真香……” 登封白坪乡寨西村小红寨68岁的贾泽英，如今因难以排遣的思乡之情辗转难眠。因贫穷，贾泽英从四川远嫁河南；因贫穷，40余年未回一次老家。

郑州晚报记者 袁建龙

通讯员 付晓文 文/图

午夜梦回 ：“我要回家！”

4月11日，记者驱车数十公里，一路蜿蜒曲折，来到登封白坪乡寨西村小红寨。“我已经好久没做回家的梦了，真想好好梦一回。”记者见到贾泽英时，她正倚着门框，眼睛眺望远方。贾泽英说，她不止一次想要不顾一切回次家乡。可生活贫困和不舍得孩子等，让她归家的愿望埋在了心底。

“不知道老家的草房还在不在了？门前碗口粗的竹子变成啥样了？亲人都过得好不好？”在贾泽英卧室灰白的墙壁上，两行四川电话号码赫然醒目。贾泽英说，两年来，这两个电话号码早已无法接通，却承载了她对家乡全部的希望。“看着它，总觉得离家更近了，好像一拨过去，就能听到亲人的声音。”40余年的河南生活，贾泽英渐渐忘记了家乡的语言，但她始终无法忘记家乡的味道。“梦里，俺几个小伙伴爬树摘果子吃……梦醒了，泪湿枕头。”她念念不忘“四川省渠县平西公社”这几个字。贾泽英说，她最喜欢听别人问她娘家住哪？“只有这样，才觉得俺真的还有娘家。”

在山顶一处破旧不堪的农舍里，提起年少时的生活，她不时嘴角上扬，露出少有的笑容。家住四川省渠县的贾泽英兄妹5人。全家7口靠种地维持生活。幼年时，母亲不幸因病去世，使得本就一贫如洗的全家，生活更加艰难。1970年，24岁的贾泽英恰逢远在河南打工的亲戚说媒，“俺听说这边日子过得宽裕些，心想着嫁过来能改善俺的生活，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贾泽英回忆，她老伴张天行从河南赶到四川渠县将她接回婆家。

贾泽英说，她初到登封市白坪乡寨西村小红寨时，“每天伺候公婆忙家里，老伴种地，偶尔打散工，生活还过得去。”渐渐地，随着公公婆婆相继离世，老伴张天行身体每况愈下，贾泽英想回娘家的心思被繁琐的生活淹没。后来，3个孩子及后来孙子孙女的出生、成长，贾泽英的回家之梦一直搁浅。但“我要回家”的念头，生生不息。

失声痛哭：“我要回家！”

在贾泽英破旧不堪的家里，到处布满了灰尘，角落里堆满了旧衣服。贾泽英说，那是村民救济给他们的衣裳，她打算缝补几件，给上小学的孙子孙女穿。而全家最值钱的东西便是门口篱笆里十几只老母鸡和床头一台看不清形状的电视机。“老伴耳聋身体赖，干不了重活，还有孙子要人照顾，全家都指望俺一个人。”提起生活的艰辛，贾泽英落泪。

然而，最让贾泽英愧疚心碎的是，有一次，8岁的孙子张新通放学回家时，看见有人吃烧饼。“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就抢人家手里的烧饼吃。”贾泽英当即责备孙子，“可孩子哭着给俺说，不是他非要抢人家的东西吃，是他太饿了，他使劲忍了，可忍不住啊！”说着，贾泽英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有生之年：“我要回家！”

“我在这儿已经44年了，没回过一次家。”贾泽英担心，她是否能在有生之年，达成回娘家的心愿。

贾泽英提起娘家人，一脸憧憬。经过打听，她得知两个哥哥都因病离世，妹妹们已为人妇，还不知年迈的父亲是否健在？离开时的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还在原地还是搬去了哪里？贾泽英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俺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回家看看，家乡的人儿，家乡的树，找寻俺健在的亲人。”而她除了“四川省渠县平西公社”和大哥叫“贾财国”之外，其他的信息均已模糊……

她现在朝思暮想的就是：回家！回家！但其接近赤贫的窘境，使其回家之梦难圆。